李居胥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口。甜腻的奶香在舌尖化开，他眯了眯眼，神情惬意得如同午后晒太阳的猫。他没有看庾建诸，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液体，金属小勺与瓷杯相碰，叮叮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你……”庾建诸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以为赢了这点钱，就能活着走出这间赌场？”
李居胥抬眼，嘴角微扬：“钱我收了，命我也带着。你要动手，我不拦你。但这里是《黑夜会所》，不是你家后院。你若敢在这儿动我，戴雨森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他顿了顿，放下咖啡杯，目光如刀：“况且，你现在连输两局，账上怕是已经空了大半。再想调集资金，恐怕得去求吴凯佑了吧？你们俩，现在是不是已经抱成一团了？”
庾建诸瞳孔一缩。
李居胥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那天晚上的打手，是你派的吧？二级、三级猎人，乌合之众，连我的包厢都没摸准，真是可笑。你和吴凯佑联手，想趁我刚回母星、根基未稳的时候把我赶出去？可惜啊，你们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放屁！”庾建诸猛地拍桌而起，椅子向后翻倒，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赌客纷纷侧目，但没人敢靠近。这里是负三层，是《黑夜会所》最深的赌厅，能进来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看得懂局势??这是两位大人物之间的对决，插手等于送死。
“那些人不是我派的！”庾建诸咬牙切齿，“我虽然恨你，但我还不至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庾建诸就算输，也要堂堂正正地赢！你信不信由你！”
李居胥静静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好，我信你。”
庾建诸一愣。
“你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李居胥淡淡道，“你顶多就是想在赌桌上扳回一城，顺便恶心我一下。至于背后动手脚……你不够格。”
这句话比任何一巴掌都更狠。
庾建诸脸色铁青，嘴唇微微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电梯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节奏沉稳，不疾不徐。李居胥耳朵微动，眼角余光扫去，只见戴雨森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手里拎着几个密封的金属箱。
戴雨森走到李居胥身边，低声说道：“查清楚了。”
李居胥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些打手是临时雇佣的，来自‘赤鳞帮’，一个在地下拳场活动的小型猎人组织。他们接到的指令是从一个匿名账户打款，金额是每人五百万信用点，任务是冲击指定包厢，目标特征为‘身穿黑色长袍、左耳戴银环的男子’。”
李居胥眉头微皱：“银环？”
“对。”戴雨森递过一份全息影像，“这是事发前十五分钟，你在入口处的监控画面。你当时戴着银环，是我们会所提供的装饰品之一。事后你摘了，但他们不知道。”
李居胥看着影像中自己的装扮，冷笑道：“所以他们是冲我来的，没错。但问题是，谁告诉他们我会去？又是谁知道我会戴这个环？”
戴雨森沉默片刻：“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前台接待员，另一个……是你换包厢时经手的公关组长。”
李居胥眼神一冷。
“我已经控制了两人。”戴雨森低声道，“接待员没问题，她只是按流程登记。但公关组长……她在事发前十分钟，接到了一通加密通讯，来源无法追踪，但信号塔定位显示，发射点就在会所附近三百米内的一辆悬浮车上。”
“车内有人？”李居胥问。
“车是偷来的，车牌伪造，三天前就失联了。车上没有生物痕迹，显然是专业清理过。但我们找到了一样东西??一枚纽扣。”
戴雨森打开金属箱，取出一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枚暗金色的纽扣，上面刻着细小的纹路，隐约可见一只展翅的鹰。
李居胥瞳孔骤然收缩。
“旋风服饰。”他缓缓吐出三个字。
这不是普通的纽扣，而是《旋风服饰》高层管理人员专属制服上的配件，全球限量三百套，每一枚都有编号。而这枚纽扣上的编号，属于杨明松。
“杨明松……”李居胥低声念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冰冷，“原来是你。”
他忽然笑了，笑声不大，却让周围温度骤降。
“我还以为你是条狗，没想到你真是条疯狗。为了报复我收购你公司的事，居然敢动到《黑夜会所》头上？你知不知道，这里死了人，戴老板可以让你在宇宙里彻底消失，连骨灰都不会剩下？”
戴雨森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眼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