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满意点点头，随即转向林晏，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林将军，年纪轻轻，战功赫赫……不简单啊。”
林晏也挺直腰背，声音清晰有力：“全赖委座栽培，领导有方！”
“唔，”光头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忽然问道，“你讲讲看，为啥要替党国效忠？”
来了来了，是考公面试的感觉，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他迅速收敛心神，面上却丝毫不乱，话语掷地有声：“报告校长！晏自幼读圣贤书，知忠义二字重逾千斤。”
“当今国家危难，日寇横行，唯有追随委座，拥护党国，方能凝聚人心，救亡图存！晏虽不才，愿以此身许国，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他稍作停顿，又字字清晰地补上一句：“若无校长领导，若无党国旗帜，我辈军人便是无根之萍，何以聚沙成塔，何以驱除鞑虏？晏之忠诚，天地可鉴！”
一旁的彭善脸上依旧严肃庄重，内心却早已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底朝林晏疯狂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这觉悟，这口才！活该你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军长！
光头听着，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神色，口音也柔和了些：“好，好。林将军能有这般觉悟，很好，党国就需要你这样忠诚有为的年轻将领。”
他站起身来，强调道：“忠诚，是第一条。有本事，是第二条。两条都有，前途无量。”
“这次金陵保卫战，你们打得都不错。”
彭善与林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这最关键的一关，总算是稳稳过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两个先回去，好好准备，明天的表彰大会，要精神一点，体面一点。”
光头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嘱托的意味：“勋章，不只是颁给个人的，更是颁给全体将士的。你们代表的，是党国军人的风范。”
“是！谨遵校长训示！”两人齐声应道，再次并腿敬礼。
光头摆了摆手：“去吧，楚珩，带林将军熟悉熟悉流程，莫要明日上台出了岔子。”
“学生明白！”
彭善与林晏保持着笔挺的军姿，稳步退出办公室。直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穿过走廊，走出军委会大门，两人才不着痕迹地耸了耸肩膀。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了几分。
“好家伙，”彭善压低声音，长长舒了口气，“刚才在里面，我后背都快湿透了。”
林晏笑了笑，没说话。
“走吧，”彭善拍拍他的肩，语气轻松起来，“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可是大场面，咱们得穿得精神抖擞，可不能给委座丢脸。”
他又凑近些，带着点调侃：“尤其是你，林代军长，明天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说不定还有记者拍照。到时候勋章往胸口一挂，那可是要上报纸的。”
林晏摇摇头，嘴角却扬了起来：“军座就别取笑我了，倒是您，晋升18军军长，才是明天的主角，要知道，18军可是委座和陈司令的心头肉。”
“主角不主角的，不重要，军人本分罢了……”彭善望向远处阑珊的灯火，脸上也有些兴奋。
两人并肩朝住处走去。
次日上午，军委会大礼堂内将星云集，镁光灯不时闪烁。
光头一身戎装，站在铺着绒布的讲台后，面对台下众多将领与中外记者，用带着奉化腔的国语发表讲话：
“此次淞沪会战与金陵保卫战，虽未取胜，但达成了战略目的，拖住了日寇速战速决之企图，并为国家成功转移了无数工厂和财产，数十万百姓和十万将士，保存了抗战之根基与骨血！”
他目光扫过全场：“在此，我要特别表彰淞沪战场之陈辞修等司令长官，以及金陵卫戍司令部唐孟潇、罗尤青、刘经扶三位司令！”
“同时，要为全军断后，血战日寇之第85军，于最后时刻，死守金陵，重创敌寇之第38师，记大功！”
“……”
又说了一大堆表彰词后，他拿起手边名单，朗声宣布：“下面，授予以下将领青天白日勋章……”
名单念毕，林晏与另外三名将领应声出列，步履整齐地走上主席台。
光头亲自将勋章一一为他们佩于胸前。
轮到林晏时，他略作停顿，抬手拍了拍这位年轻师长的肩臂，低声勉励两句，方才将勋章郑重别上。
授勋完毕，四人立于光头身后，面向台下。
镁光灯顿时闪成一片，快门声此起彼伏
林晏挺直脊梁，勋章在军装上折射着明亮的光芒。
表彰大会结束后，人员陆续离场，而军级以上将领则有序移步至隔壁的大会议室，一场决定下一步战略部署的会议即将开始。
林晏跟着彭善，在长桌中段靠右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