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双生神树突然枯萎。
所有叶片一夜之间变为灰白,枝干龟裂,地脉愿力几近断绝。百姓惊恐万分,纷纷前来祈祷,可无论献上多少灯火,都无法唤醒神树。
薪火盟主召集十二贤者商议,却束手无策。
直到一个雨夜,一名流浪诗人路过树下。他衣衫褴褛,背着一把破琴,脸上带着风霜,眼中却有烈火。
他在树前坐下,拨动琴弦,唱起一首无人听过的歌:
> “他曾踏雪而来,身后跟着风与火,
> 他说他不是神,只是不愿跪着活;
> 他斩断了天碑,烧毁了命册,
> 可人们却忘了他最怕什么??
> 不是死亡,不是虚无,
> 而是你们把他变成另一个‘他们’……”
歌声悠扬,穿透雨幕,直抵天地尽头。
奇迹发生了。
第一片绿叶,从他脚边缓缓抽出。
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整棵神树开始复苏,枝干愈合,光芒重现。更惊人的是,树心深处浮现出一行新字,非金非石,似由亿万星光凝聚而成:
**“我不是信仰的对象。**
**我是你们心中的回响。**
**若你们再叫我神,我便永不归来。”**
诗人停下琴,轻声道:“原来如此。他不怕被遗忘,只怕被误解。只要还有人记得他是‘人’,他就还能回来。”
从此,这首《长安谣》传遍诸天万界,成为新一代觉醒者的启蒙之歌。
它不在庙堂之上,而在街头巷尾;
它不被贵族传颂,却被农夫哼唱、孩童学舌、战士嘶吼。
每当有人试图将他神化,总会有人站出来,弹起这首歌,提醒世人:
“他不是来拯救我们的。他是来告诉我们??每个人都能拯救自己。”
---
时光流转,不知几千年过去。
宇宙进入新的纪元,文明形态不断演化,有的飞升星海,有的回归自然,有的甚至放弃形体,化为纯粹意识漂浮于虚空。但无论何种形态,只要涉及“自由”二字,必提“长安”之名。
可这一次,连这个名字也开始淡去。
某日,一位考古学家在挖掘远古遗址时,发现一块残破石板,上面刻着模糊文字:
> “吾名陈长安,生于青石镇,卒于源碑之地。
> 吾非神,非圣,非王。
> 吾唯一所求,乃世人皆可昂首而行,不必仰望任何人。
> 若有来世,请勿建庙祭我,
> 但求在每一个孩子学会说话时,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 ‘我不怕。’”
她读完,久久无言。
身旁助手问:“这个人是谁?历史上没听说过啊。”
她摇头:“不知道。但他一定很重要。你看,这块石板虽残,却被层层包裹,埋得极深,像是有人生怕它丢失。”
她小心翼翼收起石板,准备带回研究。
当晚,她做了个梦。
梦见一片心灯树下的油灯,火苗微颤,映出一个模糊身影。那人穿着朴素布衣,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笑着对她说:
“谢谢你找到它。我还以为……没人记得了。”
她怔住:“你是谁?”
他笑而不答,只说:“告诉孩子们,别怕黑。因为黑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光还在路上。”
梦醒,她泪流满面。
次日,她将石板内容公之于众,并在文章末尾写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但我愿意相信,曾经有那么一个人,
为了让我们都能挺直腰杆活着,
甘愿化作风,化作火,化作一声低语,
在每一个说‘不’的瞬间归来。”
文章发布当日,全宇宙共鸣。
无数世界同时出现异象:
星空中,“长安星”骤然明亮,持续七日不衰;
双生神树万叶齐鸣,吟唱《逆命诀》全文;
各地觉醒者莫名流泪,仿佛记忆深处有什么被唤醒。
更有人在梦中见到他??或站在雪地里微笑,或坐在河边吃糖葫芦,或轻轻抚摸孩子的头,说:“好孩子,不怕。”
一场新的觉醒,悄然开始。
---
而在那遥远的命运回廊尽头,早已破碎的玉碟碎片静静漂浮。
其中一片上,映照出无数世界的画面:有人拾起断剑,有人撕毁契约,有人对着天空怒吼“我不服”,有人牵着爱人的手走入战火……
那苍老的高维之声,再度响起,已近乎消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