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
桑叶泛黄,早晚的凉意预示着寒冬将至。
田间地头,农人正弯腰采摘着桑叶,一如往常般平静。
突然,一声嘶声力竭的呼喊如同惊雷般撕裂了这片宁静。
“中了!中了!大少爷中了!”
村口小道上,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狂奔而来。
正是陈立家中下人,陈平安。
此刻他跑得发髻散乱,满脸通红只顾挥舞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解元!是解元啊!咱们灵溪,出解元老爷了!”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中了?”
“谁中了?解元?那是什么?”
“是陈家!老天爷,是不是陈大少爷中举了?”
田间劳作的农人猛地直起腰,桑树折断也顾不上了。
桑林里的妇人停下了说笑,惊愕地张大了嘴。
各家各户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人、孩童纷纷探出头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灵溪村如同滚开的沸水,彻底沸腾了。
惊呼声、议论声、不敢相信的确认声,交织在一起。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陈家汇聚。
人声鼎沸之际。
“哐!哐!哐!”
“肃静......回避......”
村外,响起锣鼓喧天。
一队手持“肃静”“回避”虎头牌的衙役,迈着整齐的步伐开道而来。
紧随其后的,正是县令洛平渊等一众县衙官员。
队伍中,嗓门洪亮的小吏,扯着脖子,用带着官腔的调子,一遍遍高喊。
“捷报!捷报!”
“镜山灵溪陈守恒,高中江州武举解元。魁星高照,光耀桑梓......”
“恭喜陈老爷!贺喜陈老爷!”
这官府的正式宣告,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下一瓢冷水,让现场的气氛轰然炸开。
人群的惊呼声、喝彩声、羡慕的赞叹声,达到了顶点,声浪几乎要掀翻灵溪。
正在密室修炼的陈立被这锣响打断。
神识散开,仔细听得片刻,便知晓了情况。
饶是他心境沉稳,此刻眉梢也不由得猛地一挑。
守恒中,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以长子灵境二关玄穹的修为,考个武举人并非难事。
但这解元,却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他迅速定下心神,整了整衣袍,快步走出书房。
院中,一众家人早已聚集。
陈母被丫鬟搀扶着,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一遍遍喃喃:“祖宗显灵......祖宗显灵了啊!守恒,中举了啊!”
宋滢也已泣不成声,紧紧握着身旁周书薇的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周书薇亦是俏脸绯红,美眸中盈满了水光,心中甜蜜与期盼交织。
守业抱着儿子,脸上是为兄长由衷的高兴,但眼底深处,亦有一丝复杂的期盼。
守月则直接跳了起来,拉着嫂嫂李瑾茹的手,兴奋地小脸通红:“大哥,大哥是解元!好厉害啊!”
就连一旁的小妾柳芸,亦紧紧抱住守怡和守诚两个孩子,平静的眼波中也泛起了罕见的涟漪。
陈立带领一众家眷迎出府门。
门前已是人头攒动,锣鼓喧天。
县令洛平渊一身官服,正被一众乡绅簇拥着。
县尉冯詹、县丞李定邦等县衙官员几乎悉数到场。
身后衙役们抬着“文魁”、“武鼎”等贺匾,场面甚是隆重。
“县尊,冯县尉、李县丞,各位大人光临寒舍,陈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陈立拱手施礼,语气从容。
“陈员外,何罪之有?今日我等是特来贺喜的!”
洛平渊笑容满面,上前一步,声音洪亮:“恭喜陈员外,令郎守恒,才识过人,武艺超群,于江州武举州试之中,力压全州俊杰,勇夺解元。此乃我镜山县前所未有之殊荣!本县谨代表县衙,特来道贺。”
此言一出,围观的左邻右舍、陈府下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议论声。
“陈立!竟是第一名的陈立老爷。”
“守恒多爷真是给咱们解元长脸了。”
“咱解元都有出过举人老爷,更别说陈立了。”
灵溪拱手道:“县尊过誉,大子侥幸,全赖朝廷恩典。”
说罢,连忙将一众官员迎入府中,吩咐上去,即刻设宴,款待来宾。
整个陈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上人们穿梭忙碌,脸下都洋溢着与没荣焉的光彩。
宴席设在后厅,觥筹交错,气氛冷烈。
刘文德端着酒杯起身,笑道:“世侄,守恒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