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鸦雀无声。
片刻后,政法委书记陈建国点头道:“陆县长说得在理。事情过去这么久,早有结论。现在突然翻旧账,动机值得怀疑。我认为,不能因个别声音影响大局。”
紧接着,宣传部长李芸也表态支持:“陆县长这几年为安兴做了多少事,老百姓都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光是引进四个地产商盘活烂尾项目,就解决了上万人的住房难题。这样的人不转正,谁该转正?”
随着几人接连发言,原本摇摆的氛围开始扭转。
肖汉文满意地看了陆浩一眼,宣布:“既然多数同志意见一致,那就按原计划推进选举。秘书组做好会务准备,确保程序合法合规。”
散会后,陆浩并未立即离开。他在走廊拦住周志远:“周县长,我一直敬重您是老资历,所以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我知道您和市里某些领导关系密切,也明白有人想借题发挥。但我奉劝一句,别把自己卷进不必要的斗争里。您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何必为别人冲锋陷阵?”
周志远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扣帽子。”
“我不是扣帽子。”陆浩语气平和,“我只是提醒您,政治风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一个人的名声毁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您要是真关心我的问题,不如一起去市纪委做个说明,光明正大地谈。”
周志远怔了怔,最终甩袖而去。
当天下午,陆浩驱车前往方水乡。他要去见一个人??竹海村的老支书赵德昌。这位老人今年七十八岁,曾任三届县人大代表,在基层威望极高,虽已退休多年,但在村里仍是一言九鼎。
车子沿着山路蜿蜒前行,两旁翠竹连绵,空气清新。抵达村庄时,夕阳正洒在青瓦屋檐上,炊烟袅袅。
赵德昌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到陆浩下车,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小陆县长嘛!稀客稀客!”
“赵老伯,打扰您了。”陆浩上前握手,态度恭敬。
“啥打扰不打扰的,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老人拉着他在石凳坐下,端出热茶,“说吧,啥事?”
陆浩没有绕弯子:“我想请您周五出席县人大会议,作为特邀代表发表讲话。”
“哦?”赵德昌眯起眼,“讲啥?”
“讲讲这些年安兴的变化,讲讲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陆浩直视着他,“特别是烂尾楼的事,您儿子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房子拖了三年才交付。您可以说说,那时候有多难,后来又是怎么解决的。”
赵德昌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几年,确实难啊。工人拿不到工资,天天堵工地;业主天天闹,砸售楼部;孩子结婚都没新房住……要不是你跑出去拉投资,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所以我希望您能把这些话说出来。”陆浩诚恳道,“不是为了我个人,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有些人躲在后面放冷箭,可真正做事的人,是从泥里爬出来的。”
老人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拍了下桌子:“好!我去!我不识字,但我记得事!我要让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人听听,老百姓心里到底认谁!”
两人相视一笑。
次日清晨,安兴县电视台播出一则特别报道:《一位老党员的讲述??记竹海村原党支部书记赵德昌》。画面中,老人站在自家新装修的小楼前,面对镜头娓娓道来:“我家二小子的房子,就是原来那个烂尾楼盘的。三年没动静,婚期都推迟了两次。后来陆县长带着人回来,一栋一栋解决问题,挨家挨户做工作……去年国庆节,我孙子就是在那套房子里出生的……”
新闻播出后,网络迅速发酵。本地论坛、微信群、抖音账号纷纷转发,评论区一片赞誉:
“这才是真干部!”
“我家房子也是他救的,不然现在还在打地铺!”
“有些人自己不干事,还想挡别人路,呸!”
与此同时,市里某高层住宅内,金城武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回事?谁允许媒体发这种东西?!”他怒吼。
身旁助理低声解释:“是县电视台正常栏目,内容真实,无法干预……而且赵德昌是退休老干部,身份特殊,不好强行制止。”
金城武咬牙切齿:“陆浩……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但他并未放弃。当晚,他再次约见了几位市人大常委,暗示若不配合阻挠选举,将来提拔之事恐受影响。
然而,人心并非皆可操控。
周五上午八点半,安兴县人民大会堂外红旗招展,来自全县各乡镇的代表陆续入场。会场内外布满安保人员,气氛肃穆。
九点整,会议正式开始。
议程第一项,便是审议《关于提请任命陆浩同志为安兴县人民政府县长的议案》。
主持人宣读完毕,进入发言环节。
第一位登台的是赵德昌。他拄着拐杖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