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卫的汇报，充满了事实的陈述，却无法解释任何一样东西的用途。砌高炉、研磨火药、吹制玻璃……这些跨越了时代千年的技术，在他们的眼中，无异于巫蛊之术。

    幕玄辰终于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

    也就在此时，明总管端着一盏参茶，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他显然也听到了隐卫的汇报，老脸上满是担忧。

    “殿下，”他将参茶放下，忍不住躬身道，“老奴多嘴。那位秦姑娘在院子里，又是烧火又是浓烟，还弄出些刺鼻的味道……宫里已经有些闲言碎语了。他们说……说那位不像是要做什么正经东西，倒像是……倒像是传说中那些避世炼丹的方士，在鼓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

    “方士？”幕玄辰闻言，嘴角竟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挥手让隐卫退下，然后从手边的一叠图纸中，抽出了一张。

    那上面画着的，正是一个简单的凸透镜成像原理图。那是那日交易达成后，我随手画给他，作为第一个“奇迹”的注解。

    他看着图纸上那些他无法完全理解的线条与标记，目光却变得越发深邃。

    方士炼丹，求的是虚无缥缈的长生。

    而她，用一块水晶，就能引来天火。她所求的，又是什么？

    幕玄辰的指尖，缓缓拂过图纸上那个小小的焦点，仿佛能感受到那日凭空燃起的灼热。

    他将图纸放下，端起参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让她做。”

    明总管一愣，还想再劝。

    幕玄辰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格物院”的方向，淡淡地补充完了后半句：

    “孤倒要看看，她的‘奇迹’，究竟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