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老妪声音一顿,脸上浮现抹尴尬之色,又自往掌柜那边看去。
做这种事的,主要就是察言观色,与人打交道。
他哪里不清楚这其中有些不方便说的地方,急忙开口想要暂时避开。
“倒也不用,只是洪师侄你记得此事不要宣扬出去即可。
王道友非我东海修界人士,也不是口无遮拦之辈,倒不必担心。”
嘴上如此说着,但她仍是抬手放出个隔音罩,这才正式开口。
“当初老祖取宝时,有个结丹小辈正好触动禁制被传送到附近,夺宝就走。
老祖有心施展大法小惩此人,奈何其中禁制密布,神通施展不开,倒是让其逃之夭夭。”
听了她的话,谢端阳彻底明白老妪为何如此了。
无论其如何修饰辩解,风罗岛老祖身为元婴,在东海也是一派之祖,却被个后辈在眼皮子底下虎口夺食的事情是做不得假。
既然现在还只有砚台,说明这么多年来对方还依旧逍遥自在地活着。
传出去实在丢人,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恐怕,他看到这方砚台都会觉得膈应吧。
至于走马楼掌柜,更是无比后悔刚才没有坚定离开,结果听到了这种事。
从那人身上,谢端阳居然感觉有些类似于韩立那般。
一时好奇,忍不住询问其名号。
倒是听到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名字。
碧海琴魔,琴无生。
似乎他在云生墟中收获不小,得了不少好处。
在摆脱追杀后不久,很快突破到后期。
也就是大约在这个时候,其行踪诡秘隐匿很多,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少有在某个地方久居。
显然也是知道得罪了风罗老祖太狠,担心被其追查到痕迹。
“有些意思,不知道我在离开东海之前,会否见其一面。”
谢端阳心中念头流转,一时浮出许多想法。
他有种古怪直觉,自己将来某天可能会与其照面打交道。
不过比起这,谢端阳更多心思是想着那杆符笔是否还被其留着。
而自己有无可能弄到手,与砚台凑齐一套。
这倒不是他异想天开。
东海修士可从不曾听说这位碧海琴魔擅长制符,那样的话,他留着也无多大用处。
而其本命法宝,七弦无形琴,正是由罗珪协助炼制而成,怎么也算有段交情。
而罗珪,现在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兄。
这联系,不就建立起来了么?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拿下此砚,否则一切都是虚话。
听说了此等密辛后,掌柜的明显有些心绪不宁,难以镇定。
再加上知道谢端阳是行家,所以他也顺势打消了狮子大开口的心思,报了个还算公平的价格。
当然,作为古宝,此物需要花费的数目仍是不菲。
自己先前拿出的那数百粒妖丹,换算下来还是略有不足,需要再补些灵石。
毕竟那些丹药,主要是为筑基甚至练气后期的修士吞服之用,算不上多神效,否则他也不会决定轻易将其交易出去。
“还欠些灵石么?”
谢端阳手抚下巴,忽地一笑,再次扬手丢出只瓶子。
“两位道友,不如再看看此物价值几何!”
“这是……”
拨开瓶塞,往掌心倾倒颗通体湛蓝,但又隐约亮起点红芒的丹药。
细辨了两眼,掌柜深吸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前辈莫不是想要拿这五颗筑基丹卖于本楼?”
虽说此丹只是给练气弟子吞服之用,为筑基多出一两成的概率。
但此物乃是突破大瓶颈的灵药,价值与炼制难度,不会比结丹修士平时拿来增进法力的灵丹差什么。
加上五枚筑基丹后,买下这方山海砚再不是问题,走马楼还要倒贴上部分灵石与他。
见再没有心仪的物事,谢端阳收下砚台后就自告辞,让还想多留会儿客借机结交这位丹道大师的掌柜好生失望。
收获了平生第一件古宝,今天他没有再去出手采买其它物事,而是干脆顶着这副面容在岛上灵栈中暂时租了间洞府。
谢端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生试验把了。
进了洞府,例行放出神识查探四周左近。
只是这次没有布下阵法,而是先后祭起琉璃灯、血河旗这一正一邪两件法宝将洞府笼罩。
他从储物袋中摸出砚台,施法放至脸盆大小。
小心捏碎块万灵血晶,注入灵水化开。
再萃取起数种灵草、矿材精粹,与灵血一并置入池中,现场调配起灵墨来。
静待了小半个时辰,感受着灵墨性质灵机趋于稳定,谢端阳抓起根符笔,在张裁好的兽皮上书写勾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