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低吼一声,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劲风,朝白未晞抓来。
他常年扛包,力气极大,这一抓若是抓实了,寻常壮汉也难以挣脱。
白未晞似乎被这气势所慑,向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住了身后的墙壁,看似已无退路。周大山眼中厉色一闪,大手眼看就要扣住她的肩膀。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到衣裳的刹那,白未晞忽然像是脚下打滑,身体向下一矮,整个人以一种近乎蜷缩的、极不雅观的姿势,从周大山伸出的手臂下方,“哧溜”一下钻了过去!
周大山反应也算快,立即回身横扫,粗壮的手臂带着风声拦腰扫向刚刚从他身边溜过去、正奔向房门的白未晞。
可就在那手臂即将扫中白未晞时,她恰好俯身,在捡自己的背筐。这个弯腰的动作,险之又险地让周大山的手臂从她背上掠过。
筐子入手,白未晞没有丝毫停留,起身,拉门,闪身而出,速度很快。
等周大山转过身,秦池春忍着疼痛追到门口,只看到白未晞背着竹筐的纤细身影,已经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几个起伏便到了院门跟前。
“拦住她!快追!!”&bp;秦池春尖声叫道,自己也追了出去。
白未晞拉开厚重的木门门闩,闪身而出,迅速融入院外的黑暗。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清晰可闻。
屋顶上吴管事的人早跟了出去,他叫赵七,以前在山匪窝子里算个小头目,被围剿后本以为要掉脑袋了,没想到……
此时正贴墙行走的赵七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在心里啐了一口:这秦池春果然在耍花样!什么走失了,分明是有所图,结果玩砸了。
他没空细想秦池春的算盘,,眼下那女子跑了,他得盯住。至于直接动手?赵七掂量了一下:一个能耍了秦池春和周大山两个,虽然他们一个蠢一个憨。但这少女是有点小机灵的,或许身上还带着防身的玩意儿,体质也异于常人,药物无用。
但他赵七可不是周大山那种只有傻力气的货色。他摸了摸怀里冰凉的铁尺,短小顺手,砸人关节最好用。先跟上,有机会就拿下,回去也是功劳。若是不好惹,盯紧落脚点回去报信,也算交差。
他猫腰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距离。白未晞似乎对这片仓库区不熟,走得不算快,偶尔在岔路口停顿,像在辨认方向。
月光晦暗,只能看到她背着竹筐的纤细轮廓,和油布下没有盖子的筐口隐约露出的深色物件轮廓。
赵七跟了一段,拐过一个堆满破木桶的墙角,前方是一条相对笔直、两侧堆满麻袋的窄巷。白未晞就在前面十几步远,背对着他。
机会!这里没什么遮挡,跟得太近容易被发现,还不如直接动手。赵七眼中凶光一闪,决定不再尾随。一个单身女子,就算有点滑头,还能反了天?
他脚下发力,猛地从阴影中窜出,几步就拉近距离,手中的铁尺带着风声,直接扫向白未晞的腿弯!他打算先废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劲风及体!
白未晞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仓促间向前迈了一大步想要躲避,动作有些慌乱。
“啪!”
铁尺擦着她的后小腿扫过,打在空处,但带起的劲风让她衣裙下摆飞扬。她迅速回身,背靠在一摞麻袋上,看向赵七,一只手抓紧了背筐的系带。
赵七一击不中,有些意外对方的运气,但更确定这女子身法一般。他狞笑一声,铁尺在掌心转了转:“跑得倒快!识相的,老实跟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白未晞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铁尺,眼神平静得让赵七有点不舒服。
“装哑巴?”赵七不耐,上前一步,铁尺直戳白未晞的肩窝,力道狠辣。
白未晞似乎想向旁边躲,但脚下被散落的麻绳一绊,身体歪向一侧,同时下意识地将背上的竹筐横过来一挡。
“咚!”
铁尺重重戳在竹筐侧面。那竹筐不知是什么老竹编的,极其坚韧,竟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力道卸去大半。
白未晞被这股力道推得又撞在麻袋上,竹筐也歪了,油布滑落更多,露出里面几卷旧书和深色衣物,似乎没什么特别。
赵七手臂被震得微麻,心中诧异这筐子的结实,但更恼火。他不再留手,铁尺挥舞,劈、扫、戳,接连攻向白未晞周身,全是狠辣路子,封住她左右闪避的空间。
白未晞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只是笨拙地用竹筐左右格挡,脚下不断后退,撞得身后麻袋噗噗作响。她格挡的动作毫无章法,好几次都像是险之又险才挡住,竹筐上很快多了几道白痕,但始终没破。
赵七越打越急,也越打越心惊。这女人明明看起来只是有个三脚猫的功夫,可偏偏每次都能用那该死的竹筐在最后关头挡住要害,滑溜得像泥鳅。自己一连串猛攻,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真正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