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只是一个愚钝的凡人,在这红尘里打滚,用这双凡眼去看,用这颗凡心去体会。所以,老僧只能理解到这里,只能写下这些……或许在真正的大德看来,满是漏洞、满是执着、满是‘我见’的粗浅文字。”
了因沉默了。他望着眼前这个苍老、平凡、甚至有些寒酸的云游僧,又想起那本经书上那些叛经离道却又发自肺腑的批注。
说它对?它与正统相悖。
说它错?它又真切地源自一个修行者毕生的实践与叩问。
并且,了因隐隐感到,其中某些见解,并非全无道理,甚至可能触及了某些被繁复仪轨和僵化教条所掩盖的、更为直指人心的东西。
半晌,了因眼中的审视与疑惑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思索所取代。
他忽然换了个问题,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老和尚,你……原本出身哪座寺庙?又为何要离开,做这风餐露宿、漂泊无定的云游僧?”
普释听到这个问题,脸上掠过一丝更为复杂的情绪,那平静的眼底,似乎有深潭被投入了石子,漾开层层微澜。
他抱着经书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