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会长……你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洪森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谨慎，“陈凯的事儿，我们馆里确实已经处理过一次，也警告过他不得再涉足私人交易。至于你说他联系文物局的人打压你……这个我得核实，不能听一面之词啊。”
罗旭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洪馆长，您是聪明人，别跟我打官腔。我手上有证据，短信、转账记录、通话录音，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知道陈凯背后还有人，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天博职员，哪来的胆子敢动我？你们天博内部有没有人给他撑腰，我不清楚，但文物局那边，我已经在查了。”
洪森呼吸一滞。
他知道罗旭不是普通人。虽然表面上是个开古玩店的小老板，但背景深不可测，连省里都有人对他另眼相待。更重要的是，这人做事狠、准、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罗会长，您先别激动。”洪森换了副语气，近乎劝慰地说，“如果真有这事儿，我们天博一定配合调查。但你也知道，体制内办事讲程序，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去动一个人，尤其是还在职的员工。这样吧，你把掌握的材料整理一下，正式提交给我们纪检组，我们依法依规处理。”
“行。”罗旭干脆地答应，“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要是发现你们包庇，或者拖着不办，那我也只能自己动手了。到时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不会不会！”洪森连忙道，“我们一定公正处理！”
挂了电话，罗旭掐灭烟头，嘴角微扬。
他知道洪森会怕。这种人一辈子在体制里混，最怕的就是“闹大”。只要你不给他台阶下，他就只能顺着你的路走。
而现在，他不仅要让陈凯倒台，还要顺藤摸瓜，把藏在他背后的那只手揪出来。
回到店里，叶姗姗正坐在柜台后翻账本，见他进来，抬头问：“怎么样？天博那边怎么说？”
“嘴硬得很，说要走流程。”罗旭坐到她旁边，顺手拿了块茶点塞进嘴里，“不过没关系，他们越拖，我就越能挖出东西来。”
叶姗姗皱眉：“可你不是说陈凯已经跟文物局勾结了吗？白宇不是你的人吗？”
“白宇是二科的，位置不高，消息灵通但没实权。”罗旭摇头，“真正能指挥一线执法的，是执法处处长，还有分管副局长。陈凯能调动他们的人来查咱们，说明上面有人点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刘明超。”
“刘明超？”叶姗姗一愣，“就是那个想当科长的？”
“对。”罗旭眯起眼，“黄健被开除，他是最大受益者。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我故意让他以为是他在推动人事变动，实际上，我只是借他的野心，把水搅浑。”
叶姗姗听得心惊：“所以你现在是要……反杀？”
“不，是收网。”罗旭冷笑，“他已经跳出来了，接下来只要等黄健一个电话，就能确认他是不是幕后黑手。”
仿佛应验一般，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罗旭接起，声音平静：“喂？”
“你是罗旭？”对方嗓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
“是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健，原文物局执法处二科副科长，三天前被停职，今天正式收到开除通知。”罗旭淡淡道，“你现在应该很恨刘明超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到底是谁？”黄健声音变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我没帮你。”罗旭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一条被咬死的狗，临死前会不会反咬一口。”
“你……”
“我说，你恨不恨刘明超？”罗旭打断他，“他为了上位，把你推出去顶罪。你替他背锅，结果呢？一脚踢开，连个慰问都没有。”
黄健喘着粗气：“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在他身边有人。”罗旭说，“而且我还知道，你手里有一份录音，是他让你去诬陷陈铭的证据。”
“你……你要那份录音？”
“不。”罗旭靠在椅背上，缓缓道，“我要你亲自交上去。”
“什么？”
“明天上午九点，去省纪委信访室，亲手递交材料，包括录音、聊天记录、邮件往来，全部实名举报。我会安排人在门口接你，保证你安全进去，完整出来。”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黄健冷冷道。
“凭你现在走投无路。”罗旭语气不变，“凭刘明超已经派人盯着你家小区三天了。你老婆昨天去买菜，后面跟着两个陌生人。你以为他们是便衣？不，是打手。再不动手，你全家都得被吓出病来。”
电话那头猛地吸了口气。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比你更早盯上刘明超。”罗旭站起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