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比陈光阳那挎斗摩托快了何止一倍!
车窗外,风雪更大了。
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车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陈光阳身体绷得像块生铁,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放在膝盖上,骨节捏得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嘣声。
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撕开的、不断晃动的惨白道路,仿佛要把这黑夜和风雪都瞪穿。
那股滔天的戾气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连带着车内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周国伟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同样用力,指关节泛白。
他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透过风雪死死锁定前方的路况。
他知道陈光阳在忍,在积蓄,那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他必须更快!
“操!”陈光阳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冰冷,“那杂种…他最好祈祷老程头没事…不然…”
“不然你想咋样?!”
周国伟猛地打断他,声音同样压抑着怒火,但带着一丝警醒。
“光阳!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我的身份!逮人,交给我!法律会判他!”
“法律?!”陈光阳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珠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杀意。
“老程头心口让人捅穿的时候,法律在哪儿?那杂种拧酒瓶子的时候,法律在哪儿?!周国伟!
少他妈跟我扯这个!老子现在就知道,血债!必须血偿!那牲口要是跑了,老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卵蛋捏爆!”
周国伟被噎得胸口一闷,方向盘都晃了一下。
他知道陈光阳现在油盐不进,任何大道理都是火上浇油。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行!血债血偿!那也得先找到人!
李铮说的胡同,就在老供销社后面那片!鱼龙混杂,犄角旮旯多!他一个醉鬼,跑不远!肯定猫在哪个耗子洞里!”
陈光阳不再说话,只是扭回头,继续死盯着前方,那眼神,比车外的风雪更冷。
吉普车在积雪覆盖、坑洼不平的县城小道上疯狂颠簸,好几次车轮打滑。
险象环生,都被周国伟凭着过硬的技术硬生生扭了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和引擎的嘶吼,撕碎了县城的宁静。
终于,一片低矮、杂乱的平房区出现在前方。
灰扑扑的墙壁,歪歪扭扭的院门,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胡同巷子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这里就是老县城有名的“杂巴地”,三教九流,藏污纳垢。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陈光阳已经一把推开车门,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几步就冲到了李铮指认的那个胡同口。
正是下午惨案发生的地方。
雪地上,一片刺目的暗红已经被新雪覆盖了大半,但依旧能看出那曾经喷溅的形状。
旁边散落着几块尖锐的碎玻璃碴子,在昏黄路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劣质白酒的臭味。
雪片子抽在脸上像小刀拉肉。
“操!”
但心里面还是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乱!
老程头还在里面跟阎王爷掰手腕,他陈光阳要是乱了,那老倔头这血就白流了!
他强迫自己停下在原地打转的脚步,像头被激怒却又强行锁住爪牙的困兽。
眼睛转了转,就看见了一连串像条断断续续的线的血迹。
从巷子口的方向,一路蜿蜒……
不是滴落的血泊,是零星的、细小的血珠子,被慌乱踩踏过的痕迹,混在拖地的水渍里,几乎难以分辨。
陈光阳的鼻子在山林里磨了半辈子,比猎狗还灵。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抹过冰冷潮湿的地面,指尖捻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红碎屑,凑到眼前。
“今天的。”他声音嘶哑,却冷得像冰坨子。
周国伟也立刻蹲了下来,顺着陈光阳的目光看去。
果然,每隔几步,就有一两点几乎被水渍化开的、比芝麻粒还小的暗红。
“是那王八犊子的!他伤了!”
陈光阳猛地抬头,眼中的暴戾被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取代。
“老程头啥人?临死也得咬下仇人一块肉!这血,是攮老程头那碎酒瓶子崩的茬口,反崩了那畜生的手!
要么就是老程头临了给了他一爪子!”
这推断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周国伟瞬间明白过来,程大牛逼那干瘦老头,可是有点尿性的!
“追!”
陈光阳低吼一声,人已经像离弦的箭,沿着那断断续续、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