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入侵，而是**共鸣**。这个存在，能够通过某种神经链接，唤醒所有接触过蜘蛛病毒者的深层潜意识，尤其是那些隐藏在创伤中的战斗本能。
他是集体恐惧的具象化。
“你不是彼得……”托尼喘息着，“你是我们所有人最怕变成的样子??失去人性的力量。”
黑衣人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英雄。”他低声说，“直到我发现，拯救从来不够快，牺牲永远太多。于是我想：如果我能预知每一次死亡，提前阻止每一场悲剧呢？如果我不再犹豫，不再怜悯，不再软弱呢？”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漆黑的能量球，其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梅姨倒在毒液手下、玛丽?简被绿魔抛下高桥、哈皮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我可以改写一切。”他说，“只要彻底清除阻碍进化的杂质??比如情感，比如道德，比如你这样的‘守护者’。”
托尼笑了，嘴角溢血。
“你知道吗……我当年造钢铁战甲，也是为了拯救世界。”他缓缓站起，残破装甲重新亮起微弱蓝光，“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改变结局，而是坚持去做正确的事，哪怕明知道会失败。”
他猛然启动最后能源，双臂炮口齐发！
黑衣人挥手格挡，黑色护盾瞬间生成，轻松化解攻击。但他并未反击，而是静静看着托尼耗尽力量跪倒在地。
“你很顽强。”他说，“但你救不了所有人。而我……可以。”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托尼趴在地上，意识模糊之际，听见贾维斯最后一句提示：
“紧急联络已接通……对方身份确认：布鲁斯?韦恩。”
***
彼得?帕克蜷缩在自家浴室地板上，左手紧握剪刀，右手按住手腕上那条不断蔓延的黑色纹路。他的血仍在排斥蛛丝样本，证明他尚未完全感染，但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异变??指甲泛黑、体温异常升高、耳边时常响起低语。
他用颤抖的手指将实验数据发送给蝙蝠侠，并附上一句话：【我还清醒，请相信我。】
然后他撕下一块红蓝战衣的布料，紧紧攥在手中。
“我不是容器。”他低声重复，“我是彼得?帕克。我喜欢拍照、讨厌数学考试、暗恋格温?史黛西……我是那个每天帮邻居提垃圾袋的笨蛋高中生。”
他闭上眼，回忆起第一次被蜘蛛咬伤那天的情景：阳光明媚，科学展现场吵闹喧哗，他伸手去碰那只逃逸的转基因蜘蛛时，心里想的是“这玩意儿说不定能让梅姨的关节炎好起来”。
那一刻，他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爱。
而现在，那些黑暗存在想要抹去的，正是这份初心。
他猛地睁开眼，抓起手机拨通格温的号码。
铃声响了三下，接通了。
“彼得？”格温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去哪儿了？实验室里的细胞全都活了！它们在爬墙，在写字，在……模仿你说过的话！”
“听着！”彼得急促地说，“别碰任何黑色物质，关掉所有通风口，锁好门窗！你现在是最危险的目标之一！”
“为什么是我？”她哽咽，“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不，你不是。”彼得咬牙，“你是我的锚点。只要你还记得真实的我，我就不会彻底沦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我也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伤害无辜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相信你，比你相信自己还多。”
彼得眼眶发热。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微响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双眼猩红的蜘蛛正趴在窗框上，八足轻长，缓缓向玻璃内侧爬行。
“格温，听我说。”他声音陡然冷静，“我现在就过来。在我到达之前，拿打火机烧掉它。不管它看起来像什么，不管它会不会说话，都把它烧成灰。”
“可如果……它喊我的名字呢？”她颤抖着问。
“那就更大声地喊回它。”彼得站起身，披上仅剩半边的战衣，“因为真正的我们，从来不怕名字被冒用。”
他推开窗户，纵身跃出。
风掠过脸颊，城市灯火在他脚下流淌。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毁灭，也可能是觉醒。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一个愿意呼唤他真名的人存在，他就还能回家。
***
东河大桥下的地铁站内，黑衣人缓步走入中央大厅。那里摆放着十二台透明培养舱，每一台中都漂浮着一个与彼得?帕克相貌相同的少年，面部平静，体内血管泛着幽绿光芒。
“进度如何？”他问。
角落阴影中走出一人??身穿白袍，面容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