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穿过屋敷,木质组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河谷家的客厅光线昏暗,房外隐约传来祖孙三人言语交错的争执之声。
正中端坐的是河谷真一,须发皆白,身形却依旧挺直,像一棵苍劲的老松。他的双手交叠在膝上,眼神深沉,仿佛早已看透世事。
一旁的河谷直树,眉头深锁,脸上写满了犹豫与克制。他的身侧半步,是河谷拓海,年轻的血气翻涌在眉宇间,眼神冷峻,带着不容退让的锋芒。
祖孙三人话题绕不开那个名字:白羽。
“爷爷,我绝不同意!”
拓海开口打破沉默良久的空气,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激进与冲动,目光一寸不离地盯着祖父,
“妹妹已经去世,白羽和我们家的关系应该就此结束。他不过是个素人,一个中国人,凭什么还留在河谷家高贵的名册上,以大名女婿自居?”
直树眉头动了动,却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又很快移开,仿佛害怕过早暴露自己的立场。
真一没有立即回应,他的呼吸绵长,眼神停在木门的阴影里,像是在衡量所有的可能。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
“拓海,家族的大小事都不是儿戏。白羽与佳雪的恋情,不仅是私人情感,更是我们与外部关系的一部分。他差点成为河谷家的女婿,外界也是认可他身份的。如果贸然切断,对我们没有好处。”
“好处?”
拓海愕然间冷笑一声,眼底的锋锐像是要刺破空气,
“爷爷,您总是讲家族利益,可白羽现在算什么?如果妹妹还在,他自然会成为河谷家的一员。可如今妹妹不在了,把他的名分留下来,成什么了?成了我们河谷家的笑柄!”
“够了,拓海!”
直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抑,
“不许用这种口气跟爷爷说话!”
闻言,拓海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急促:
“是,对不起,爷爷。”
他抿着嘴强忍怒气,向真一鞠了一躬。
真一看着孙子,眼神里既有威严,又有一抹复杂的怜惜:
“拓海啊,你太年轻了,眼里只有敌意和排斥。白羽与佳雪结缘,也是与河谷家结缘。如果我们主动斩断这条线,等于亲手推开一个可能的盟友。”
“盟友?!”
拓海再次愕然,几乎要笑出声来,
“爷爷,你把白羽看得太重了。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国人,不明的来历,失忆的过去,靠着与佳雪的感情才有机会接触到河谷家。如今妹妹已死,他就是个毫无根基之人,完全配不上河谷家,我们要这样的废物‘盟友’干什么?!”
直树抬起眼,目光在父与子之间游移,他心中也有挣扎。
拓海说的有几分道理,若论出身、论血统、论家底,夜猫都与河谷家格格不入。
但同时,他也明白父亲所说的现实,大名圈都已知夜猫与佳雪的关系,贸然切割,势必会引来不利的流言,甚至影响到他们与其他大名家的信任值,特别是德川家与竹内家。
“直树,你怎么看?”
真一叹了口气,终于转向儿子。
直树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一刻不可回避,沉默片刻才开口:
“父亲,我……既理解拓海的顾虑,也理解您的考量。佳雪的死已经让外界对我们河谷家多有揣测,若此时再与白羽切割,难免让人怀疑我们在有意隐瞒什么……”
拓海猛地转过头:
“父亲,您是打算让他继续占着女婿的名分,让别的大名看河谷家的笑话吗?”
“拓海!你总说白羽是外人,但你别忘了,你妹妹生前是认定他的。那是佳雪的选择,是她的遗愿。我们若全盘否定,不仅是对白羽,也是对佳雪的不敬。”
直树目光锐利盯着拓海,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拓海的脸色僵住,他张了张嘴,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一向将优秀的妹妹当作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如今被父亲以“遗愿”二字压下,拓海胸口的怒火被硬生生挤压成一团沉闷的郁结。
“可是爷爷、父亲……”
他的气势降低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倔强,
“佳雪已经不在了。白羽这个人,他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身份,只会成为河谷家永远的伤口。”
“如果他留在这里,以后所有人提起他的时候,会说什么?‘那是河谷佳雪的男朋友’?可是妹妹已经不在了,这种关系难道不尴尬吗?”
真一没有立刻接话,他闭上眼,像在回忆,又像在权衡:
“拓海,你终有一天会明白,家族的延续,不仅靠血缘的纯粹,同时也靠每一代人留下的精神羁绊。白羽与佳雪的关系,是这种羁绊的一部分。哪怕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