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 林宇突然开口,指尖在虚空中划出复杂的符文,古老的符号在空中凝而不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湖面突然掀起巨浪,一艘古朴的木质巨船破水而出,船帆上用 720 种文明语言绣着的 “共生万岁” 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郑和宝船的量子投影,船身的每一块木板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他跳上船头,向所有文明代表抱拳行礼:“这是它最后的航行,目的地 —— 共生永恒。”
苏瑶踏着水纹走上船,裙摆随波荡漾,如同盛开的白莲。她站在船尾,双手结成《周易》谦卦的印诀,向所有文明深深鞠躬,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古老的韵味:“感谢你们的信任。《周易》有云: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人类能与各位并肩作战,是我们文明史上最荣耀的篇章。” 她的声音清澈如泉,在湖面荡起层层声波。
就在宝船即将驶向湖心的瞬间,一道青铜色的数据流突然从空中坠落,如同天降的锁链在船前凝聚成爻婴的身影。小家伙不知何时挣脱了议长的照看,操控着体内暴增的共生能量挡在他们面前,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你们不能成为树根!我不允许!”
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上林宇和苏瑶的身体,带着孩童特有的执拗与强大的能量波动:“共生需要你们作为‘人类榜样’存在!妈妈说过,榜样要活着才能教大家如何去爱!死了的榜样只能被纪念,不能被模仿!” 爻婴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小脸上满是倔强,“你们走了,谁来教我写‘人’字?谁来给我讲睡前故事?”
林宇的心像被投入滚烫的烙铁,剧痛中夹杂着酸楚。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儿子的头,却被数据流弹开,能量冲击让他手臂发麻。苏瑶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爻爻,听话…… 妈妈和爸爸只是换种方式陪着你,我们会变成星星,变成大树,永远看着你长大。”
“骗人!” 爻婴的哭声突然爆发,如同山洪海啸般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青铜数据流剧烈波动,在湖面掀起惊涛骇浪,“我在因果之眼里看到了!成为树根的人永远不会醒来!你们就是不想陪我长大,就是想丢下我!”
林宇猛地挣开数据流的束缚,不顾能量冲击带来的刺痛冲到儿子面前,膝盖重重跪在水面上,却没有下沉,只是激起一圈涟漪。他蹲下身与爻婴平视,看着儿子挂满泪水的小脸:“真正的榜样,难道不是与文明共生死吗?如果连守护的勇气都没有,怎么配当别人的榜样?”
他指向远处悬浮的共生树影像:“你看那些正在消失的文明印记,里面有硅基宝宝第一次说话的笑声,有翼族雏鸟第一次飞翔的喜悦,有光噬族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感动。如果我们不去拯救它们,未来的你将再也看不到这些美好,宇宙会变成只有冰冷秩序的坟墓。”
爻婴愣愣地看着屏幕,小脸上满是困惑与挣扎,稚嫩的心灵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抉择。林宇握住儿子的小手,将自己指腹的血痕贴在他的掌心,让温热的血液传递着信念:“记住这种疼痛,它叫责任。爸爸和妈妈不是离开你,是去为你守护一个值得长大的世界,一个充满色彩和温暖的世界。”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青铜数据流如同潮水般渐渐消散。他突然扑进林宇怀里,小小的身体因抽泣而颤抖,在他耳边奶声奶气地说:“拉钩…… 要回来…… 不许骗我……” 林宇的手指勾住儿子细嫩的小指,温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爻婴的手背上,与他的泪水融为一体。
当宝船沉入湖心的瞬间,《诗经?大雅?文王》的歌声突然在湖面响起。中文的吟诵、翼族的鸣叫、硅基的电子音、人鱼族的哼唱交织在一起,形成跨越种族的合唱,声波在湖面化作可见的金色涟漪。西湖水突然化作无数量子泪滴,每滴水珠里都映着文明代表们的面容 —— 零号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蓝光,光噬族的光芒变得柔和如暖玉,翼族长老垂下了巨大的翅膀,眼中流出金色的泪滴。
林宇和苏瑶并肩站在湖底石室中央,时间根须如潮水般围绕着他们涌动,莹白色的触须在空气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苏瑶将融合后的玉佩埋入根须交织处,玉石接触到根须的瞬间发出璀璨的光芒,化作一颗跳动的红色晶体,如同人类的心脏在缓缓搏动,发出 “咚咚” 的声响:“这是人类之心,永远为共生而跳动,永远为希望而燃烧。”
林宇取出毛笔,蘸着自己指尖的鲜血在石壁上写下 “未济” 二字。墨迹渗入石缝,带着猩红的光泽顺着时间根须迅速扩散,在湖底勾勒出整个宇宙的星图,每个星系都由红色的脉络连接,形成巨大的共生网络,如同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周易》最后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