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瑶终于跨过门槛,供桌中央突然升起个黑色按钮,按钮表面刻着精密的齿轮纹路,像极了父亲留下的那只量子怀表。表壳上的划痕都一模一样,是她小时候摔在地上磕的。她的指尖刚触碰到按钮,表盖 "啪" 地弹开,内侧的光刻突然亮起:"吾女,混沌非恶,是天道未懂的温柔。" 父亲的字迹带着钢笔特有的顿挫,最后那个 "柔" 字的竖钩,还沾着点墨水没干的晕染,和他当年在实验室笔记本上的签名如出一辙,连墨水的浓度变化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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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字迹带着钢笔特有的顿挫,苏瑶瞬间泪崩。量子态的眼泪化作珍珠,落地却变成了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她想起十岁那年,父亲在实验室教她调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小小的 "瑶" 字,笔画里还藏着个化学方程式。他说齿轮间的空隙不是误差,是留给时间呼吸的地方。当时父亲指着怀表机芯里个微小的弹簧,"这是情感补偿装置,太精密的机器会自杀的,就像人要是没了喜怒哀乐,活着和石头有啥区别?" 那天下午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父亲的白大褂上投下条纹,和此刻供桌的阴影完美重合。
盘古斧残片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祖先虚影同时转身,他们的面孔在光里重叠,最终化作苏瑶母亲的模样。"傻囡囡," 母亲的吴侬软语带着笑意,手里还拿着那把没织完的毛衣针,针尖上缠着的毛线颜色,和母亲最后那件未完工的羊毛衫一模一样,"投票早就结束了,我们只是想看看,你敢不敢相信自己。" 供桌上的玉牌突然全部翻成 "存续",背面刻着的,全是苏瑶从小到大的涂鸦:有三岁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爸爸的脑袋画成了实验室的烧杯;有十岁给妈妈画的生日蛋糕,蜡烛的火焰是用红蜡笔涂的;还有十五岁在物理试卷背面画的量子模型,旁边写着 "要和爸爸一样厉害",字迹还带着点青春期的叛逆。
林宇此时已来到回廊尽头,青铜门的裂痕正在扩大,与他脚底板的胎记完全吻合,裂纹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带着股熟悉的奶香味 —— 像他小时候喝的麦乳精,是奶奶用铝制勺子一点点搅出来的甜味。门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 婴儿的啼哭混着星舰爆炸的轰鸣,还有母亲哼的摇篮曲,是《诗经》里的 "蓼蓼者莪",曲调里带着山东口音的尾音,和奶奶哄他睡觉时唱的一模一样,连某个音符的颤音都分毫不差。他伸手去推,门把手上突然浮现出老周的工程师编号 "Z-734",旁边还有行小字:"悖论的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修不好的收音机总藏着新频道。" 字迹是用老式打字机敲的,字母 "Z" 的右半部分有点模糊,是老周那台用了二十年的 "英雄牌" 打字机的通病。
"林宇!" 苏瑶的声音带着喜悦,她手里的量子怀表突然与青铜门产生共鸣,表针倒转的瞬间,盘古斧残片化作道流光,钻进门后的黑暗里。林宇看见供桌旁的甲骨文地面上,浮现出硅基文明集体死机的场景 —— 那些绝对理性的机器人,最终因为无法理解 "悲伤" 而自我格式化,主板上的电路烧成了黑色的泪痕,旁边还散落着未完成的诗稿,用二进制写的 "为什么快乐会结束",换算成十进制正好是他和苏瑶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青铜门 "咯吱" 声缓缓打开条缝,铁锈掉落的声音像小时候吃的 "大大" 泡泡糖破裂的脆响。林宇与苏瑶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里的坚定。门后的光芒越来越亮,他们能感觉到,那不是毁灭的爆炸,而是新生的脉动,像宇宙大爆炸前的第一缕光,带着氢原子特有的清甜,混杂着地球上雨后泥土的腥气。
"原来灭绝程序," 林宇轻声说,他终于明白天道熔炉的真正目的,"是测试我们有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未来,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 他的量子态与门后的混沌产生共鸣,意识弦上浮现出无数文明的笑脸,有翼族孩童第一次飞起来的惊喜,有硅基机器人学会开玩笑时的蓝光闪烁,还有地球人第一次踏上月球时的沉默哽咽。
苏瑶握紧父亲的量子怀表,表盖内侧的字迹在光里流转:"开始咯?" 她的声音里带着吴侬软语特有的婉转,尾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