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曾祖父留下的标本箱!” 苏瑶的手抖得厉害,指节都泛白了,好不容易才抠开那个生锈的搭扣,指甲缝里都蹭上了铁锈,红一块黑一块的。箱子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个水晶瓶,瓶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像冬天冻裂的湖面,又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里面封存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滴琥珀色的液体 —— 人类眼泪标本,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认出 “盘古计划” 四个字,墨水带着淡淡的檀香,像是从古老的线装书里飘出来的。
林宇突然想起陈长老上次偷偷塞给他的古籍残页,粗糙的纸面上画着个类似的瓶子,旁边用蝇头小楷批注着:混沌藏于至柔,破局在于真情。他刚想开口说话,整个空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岩石簌簌往下掉渣,砸在肩膀上生疼,跟被人用小石子扔似的。一道巨大的维度裂缝在头顶裂开,紫黑色的裂缝边缘翻滚着能量乱流,像煮开的墨汁,里面传来爻族的争吵声,像隔着层厚厚的玻璃听人吵架,嗡嗡作响。
“实验已经彻底失败!”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刮得人耳朵疼,“这些低维生物根本无法理解共生的真谛,留着只会污染更高维度!看看他们的战争,他们的贪婪,简直是宇宙的毒瘤!”
“放屁!” 另一个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反驳,像老式收音机接触不良,“人类眼泪里藏着的东西,才是我们爻族进化的关键!那是最纯粹的情感能量,你们回收派懂个屁!一群只会按程序办事的冷血机器!”
“格式化程序已经启动,谁也别想阻止!这宇宙早就该回炉重造了!”
“那就试试!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裂缝里突然炸开刺眼的光芒,爻族两派的能量在维度夹缝中激烈碰撞,形成一道道绚丽又危险的能量流。回收派的格式化光束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惨白的色泽,所到之处,一切都在回归虚无,连光线都被吞噬了,像被黑洞吸进去似的;进化派的守护能量则化作金色的屏障,上面流转着复杂的符文,像活过来的小蝌蚪,苦苦支撑着最后的防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跟拉到极限的琴弦似的。
林宇突然觉得脚底板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但这次不是疼,而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跟喝了杯滚烫的姜茶似的。他想起小时候爷爷坐在老槐树下讲的愚公移山的故事,爷爷嘴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响,烟灰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子上也不在意,手指还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那句话像刻在骨子里似的,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刹那间,他的身体周围泛起淡淡的蓝光,量子态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 ——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巨兽,而是无数个弯腰搬山的身影,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背都驼成了虾米,手里还攥着个小锄头;有朝气蓬勃的青年,挽着袖子,额头上淌着汗珠;还有牙牙学语的孩童,抱着块小石头,一步一趔趄地跟着走,正是 “愚公移山” 的量子态,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连呼吸都透着倔强。
“想格式化老子?” 林宇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半空中就被能量流蒸发了,脸上露出不服输的笑容,眼角的疤痕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那是小时候爬树摔的。“我妈说过,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饭是一口口吃下去的,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改变哪能一蹴而就?你们这些家伙懂个屁的坚持!” 他伸出手,那些量子态的愚公虚影也跟着伸出手,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抗着汹涌而来的格式化光束,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闷雷般的响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抖,脚边的石子都蹦了起来。
苏瑶紧紧握着那滴眼泪标本,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水晶瓶壁,上面的裂纹硌得手指生疼。脑海里突然闪过《周易》革卦的卦象,乾上兑下,像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象征着变革与新生。她想起曾祖父临终前躺在病床上说的话,老人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变革之道,在于顺天应人,而非墨守成规。有时候,最柔软的东西,才能撬动最坚硬的壁垒,就像水滴石穿。” 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存的能量全部注入水晶瓶,瓶身的裂纹突然发出红光,像烧红的铁丝,革卦的能量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开始裁剪周围正在退化的宇宙代码,那些原本灰暗的代码被剪出一个个缺口,透出后面的光亮,跟剪纸透过的阳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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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革卦》,初九:巩用黄牛之革,不可以有为,其志乃大正也!” 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每个字都像钉在地上的钉子,砸得地面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