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之中,臭气熏天,曾经意气风发的武卫军此时一个个蓬头垢面,或躺或坐,都在尽最大可能的节省体力和精力…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谷中的宁静…
“报…将军,西宁卫指挥王承恩,携三千西宁卫日夜兼程赶至。我军暗哨已经与之接触,王指挥请示,其部已完成换装,是否要移师与我军汇合…”
一众半死不活状态的武卫军高层们,闻讯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周遇吉眼眸一亮,然后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欧阳白等人,有点尴尬的摇头道:
“通传王将军,命其率部稍事休整,择机御敌,我部即将对敌进行围歼,让他务必要将蒙古人拖在野猪峡一线。”
“诺!”
斥候旋即领命离开,周遇吉尴尬的补了一句。
“那个...去洗漱整理一下,再去通报...”
斥候看了看众位将军,又将眼光投向谷中那一潭被众人污染过的,而且还没剩多少的水源,有些尴尬的回应了一句:
“...诺!”
周遇吉:“传令!升帐,聚将!”
亲兵:“诺!”
...
时间不长,各军将领齐至周遇吉处。听闻西宁卫所军已至,众将尽起求战之心。卢象升率先请战:
“将军,王承恩的西宁军只有三千之众,恐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末将愿为先锋,即刻增援王承恩部。”
陈奇瑜一听,立马不干了。他一介文人,在这谷里待了数月,被烤的外焦里嫩暂且不说,这尿也喝了,草根也啃了,这要是不扳回一城,拿个首功,实在是有辱斯文...
念及于此,陈奇瑜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启禀周帅,我三营请战。可趁着王承恩部拖住林丹汗大军之际,令我部进击其侧翼,敌军必溃。届时再行收割,大胜可期!”
其他众将一个个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请战。
“将军,我等请战!不胜不归!”
贾彝伦也是受够了,加上气氛熏陶,也上头站了出来。
“周将军,此刻两军对垒,正是报陛下知遇之恩之时。咱家虽是一介阉人,也愿率监军太监出战,与鞑子决一死战。”
…
眼看着众人求战心切,主帅周遇吉不再犹豫,当即起身下令:
“肃静!我军蜗居陕西不毛之地日久,只为此一战。今战机已现,自当与敌决战!众将听令…”
众人闻言皆起身肃穆以待。
“二营北上,急行军至野猪峡西北部,三营南下,急行军至野猪峡以南,一营居中推进…”
“三军协同推进,扎紧口袋,务必要在王承恩部拖住蒙古人期间,完成合围,将林丹汗部彻底困死在野猪峡!”
“各部炮营留下,由中军统一指挥。执法队等其余各部全部归入战兵序列。此战,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围歼林丹汗部!”
军令一出,众将神色肃穆,均齐声应诺。
“诺!”
随着周遇吉命令下达,各军主将协同幕僚再次完善了一番行军作战细节之后,周遇吉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开始了最后的作战动员。
“此战三面合围,一在速度,二在隐蔽,三在协同,能不能将林丹汗残部围歼于野猪峡就看这次了!”
“凡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者...斩!”
众将:“诺!”
“后勤处留下一日口粮,其余全部发放下去。伙夫营转入战兵序列,负责拱卫粮草。诸军今夜子时饱餐,丑时出发,散!”
“诺!”
欧阳白全程一言未发,结束之时,也只是微微一笑,默默混在人群之中,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
另一边,作为饵料的三千西宁卫,就这么被众人心知肚明的遗忘了...
与此同时,周遇吉也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欧阳白离开的方向...这个欧阳白,今日太安静了...
…
是夜,监军贾彝伦正和后勤督粮官一起清点着为数不多的军粮,日子熬到现在,军中军粮早已所剩无几。
“公公,这一仗打完,大家伙估计要等到返回潼关,才能得到补给了。这最棘手的还得是水源...”
听着督粮官的话,贾彝伦也是一阵的发愁。这以后怕是连尿都没得喝了...
“唉...明日过后,立即派人出去探查水源地。这天杀的欧阳白...”
正在贾彝伦发愁薅头发的时候,欧阳白于夜色之中出现了。
“下官欧阳白,拜见监军大人,贾公公安好...”
突然来访的欧阳白给老贾吓了一跳。暗道这人是真不经念叨...
不过欧阳白出身忠嗣学院,乃是正宗的天子门生,此次又是陛下钦点随军,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