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受伤的左腿,蜷缩在铺位上,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她的脚踝处,被变异水蝎咬伤的地方,此刻已经变得极其骇人——肿胀得发亮,皮肤紧绷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中心那两个深孔周围更是乌黑一片,轻轻一碰,甚至只是脚踝无意识的微微转动,都会引发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呜啊——!别碰!别动!痛死我了!”那伤口摸上去滚烫如火炭,显然毒素正在疯狂侵蚀组织。
这混乱的痛苦呼喊、崩溃的哭嚎和恐惧的低语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让人窒息。
“都别乱动!也别乱叫!”红姐猛地抬头,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压下了嘈杂。她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快速扫过每一个伤员的脸,瞬间完成了伤情的优先级排序。阿丽那发黑发烫、剧痛难忍的脚踝是眼前最凶险的定时炸弹!必须立刻处理!
“木香!”红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手稳力气足,过来按住她的腿!绝对不能让她乱动!小娟,你状态还行,去把急救箱里最大的那瓶生物消毒液和局部麻醉剂准备好!还有干净的纱布、棉球、手术刀片、镊子!快!”她一边快速下达指令,一边已经单膝跪在了阿丽铺位前,目光紧紧锁定那可怕的伤口。
木香立刻应声上前,没有丝毫迟疑。她沉稳地在阿丽身侧蹲下,双手如同铁钳般,牢牢地抓住了阿丽受伤小腿的上方,力量稳定而坚定,既确保固定,又不会造成额外伤害。“阿丽,忍一忍,红姐在救你。”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阿丽依旧在痛苦地哭嚎挣扎,但被木香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呜咽:“呜……放开我……好痛……”
“小娟!东西!”红姐再次催促,眼神严厉。小娟被这凝重的气氛和红姐的威严所慑,强忍着自身的伤痛和恐惧,跌跌撞撞地把红姐需要的器械和药品递到她手边。
红姐戴上橡胶手套,动作麻利。她首先拿起镊子,夹起一个浸透了浓烈刺鼻气味的生物消毒液的棉球。那消毒液的气味瞬间在帐篷里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阿丽,消毒会非常疼,忍住了!”红姐沉声警告,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镊子已经带着沾满消毒液的棉球,精准而用力地压在了阿丽脚踝那发黑肿胀的伤口上!
“啊——!!!!!”消毒液接触腐烂创面的瞬间,如同滚油泼雪,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阿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身体像触电般猛地向上弹起,又被木香爆发出的惊人力量死死按回草铺!她眼球凸出,涕泪横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窒息。帐篷里其他人都被这惨叫声震得心头一颤,连山狗都忘了抓痒,土狼的笑容僵在脸上,老猫更是惊恐地缩了缩脖子。
“按住!木香!绝对不能松!”红姐厉喝,手下动作却稳如磐石。她不顾阿丽的惨叫,用镊子夹着棉球,在伤口及周围发黑肿胀的皮肤上反复、用力地擦拭、挤压!每一次擦拭都带出暗红色的脓血和黄绿色的粘稠腐液,腥臭扑鼻。她在进行最彻底的清创准备,必须清除表面的污物和坏死组织,为下一步切开排毒创造条件。阿丽的惨叫声持续不断,如同钝刀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红姐!麻药!”木香看着阿丽几乎昏厥的痛苦模样,冷静地提醒。她的双手依旧稳如泰山地按着阿丽的小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嗯!”红姐应声,迅速放下镊子,拿起小娟递过来的、已经抽好局部麻醉剂的注射器。细长的针头在昏暗的提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阿丽,再忍一下,打麻药,马上就不那么疼了!”红姐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急促。她找准伤口上方肿胀边缘相对完好的皮肤,快、准、稳地将针头刺入!
“呃啊——!”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阿丽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是更深沉的呜咽。麻药缓缓推入。
红姐和木香都微微松了口气。最难熬的第一步,总算过去了。帐篷里暂时只剩下阿丽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其他人粗重的呼吸。但这只是风暴前的短暂平静,更关键、更血腥的清创排毒即将开始。红姐的目光紧紧盯着阿丽的伤口,等待着麻药起效的信号,手中的手术刀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木香则感受到手腕内侧,沉睡的芽芽叶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帐篷内弥漫的痛苦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