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我还是发消息问闷油瓶是否回来吃饭,没得到回复。我在村里安插的眼线——其实就是几个经常向我们讨糖吃的小孩子,午饭后结队路过,跑进院子里告诉我看到小哥受伤了。
我愣了一下,问他们在哪看到的,他们说:在村口,现在外面还架着几架大炮,一群黑衣人从一架直升机上下来,把闷油瓶给包围了。
小孩口齿不清的,表达能力欠佳,听得我非常疑惑,心说张海客是干什么吃的,赶紧召唤胖子一起往村口赶。
一路上我到处寻找飞机和大炮的影子,结果一到地方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大炮,只是几台摄影机架在三角架上。张家人全穿着西装,一身派头搞得很正式,倒是闷油瓶还穿着我们在村里居家的衣服,被簇拥在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前方一台摄影机对着他们,头顶上还有一台无人机,想来这就是小孩说的直升机了。
我扶额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就扯嗓子喊:“你们搞什么?”
张海客看到我,招手示意暂停了机器,我们走过去,闷油瓶就来到我身边,我把他挡在身后,问他怎么受伤的,闷油瓶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
旁边张海客就对胖子解释道:“今年是张家历法中值得纪念的一年,我们来找族长是想拍一支纪录片。”
胖子听了就不屑,觉得他们搞这套还是有点落伍的,提议不如拍个小电影,我们俩也可以友情出镜,一个作为制片人,一个作为编剧和导演。
张海客听完思考了一下,点头,把我叫到一边,问我要个这套流程拍下来的预算。
我越听越不对劲,随口报了个数字,就看到他脸色变了一下,再回头看了看他带来的下三烂设备,我就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问他:“投资破产了?”
“也不能这么说。”张海客说道:“目前还在摸索阶段。”
“哦。”我点头,“那这么说来还是破产了。”
此时,小张哥从旁边走过来打断我,说道:“杭州的风水不适合张家,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希望在福建试一试,听说你在这里的民宿生意就要起步了,空余的地方可以借给我们使用,放心,我们会付房租的。”
拉倒吧,我心说,看了看他的打扮,不由一愣,怀疑他是不是出门时候把摩丝打多了,头发竟然梳成了三七分,不过显得发缝有点宽。
三七分,三七分,我喃喃道,就怒了,心说你丫暗示什么呢,是不是想谋朝篡位了。
分神了一下,我才忽然反应过来,看这厮今天的派头就犹如是来拍上海滩的,西装大衣外套上还别着一根雪茄,就问他道:“你最近习惯在头发上养蛇么?”
小张哥一愣,没摸清我的意思,我又指了指他的发缝:“你头上有条小路哦,最近有脱发困扰?”
他一下勃然大怒,被呛得说不出话,我转头看向张海客,后者立马举起手:“不要误伤,我可没有惹你吧。他说的夸张了,张家在海外的基业是不会垮掉的,西部档案棺也逐步恢复实业了,此次前来,一是要解决纪录片的问题,你应该能够想象到,有些问题需要用符合这个时代的方式去给一个交代。二是年会需要落实一下。对了,今年你打算如何操办?趁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想一下。”
我愣了一下,谁?我吗?
张海客似乎对自己这套行云流水的话术很是满意,说完就走到一边和胖子闲聊起来。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反思了很久,思考是什么样的错觉,让这些人觉得我应该对张家的年会负责到底。
想想又算了,看着闷油瓶站在张家的破人堆里,被问到在雨村的生活近况,咬咬牙心说忍了吧。
烦人啊,面子问题倒不重要,主要是在张起灵的问题上,我貌似没有输的理由啊。
这些妖魔鬼怪如果不尽早打发走,谁知道下次他们会不会又灵光一闪,真搞出个张家电影来拍,到时候全国承包几十家影院巡回播放,顺带招揽一批不明事理的人加入张家,未来很容易被当成邪教取缔吧。
胖子聊高兴了,这才想起来问我:“天真,怎么说,片子咱哥俩参与么?”
“你都这么说了,有心选的角色么?”我问他。
胖子聊嗨了,口无遮拦道:“那我演老祖,初代张起灵啊。”
不,以你的吨位,其实更适合演那块天外陨石吧。
这支纪录片对张海客来说,似乎很重要,或者说这对于整个张家接下来的走向,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来呢,他是希望向许多不明就里的新生代小张们把过去那些事情交代清楚,二来也是借此时机,让张家本家能有个着落,简而言之,时代不同了,早点抱团寻出路吧。
我看着摄影机,对他道:“想要拍一支纪录片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一些时间,完善一下脚本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