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言论。”男人在本子上记了一笔,“根据《故事纯洁性条例》,英雄必须百发百中,打空枪属于‘负面情节’,会误导儿童。”他合上本子,“不是孩子不想编,是‘想象枷锁’在收紧。模板教派说‘不标准的想象会让人学坏’,编非标准故事的孩子会被嘲笑‘脑子不正常’。时间长了,故事库吸不到‘新鲜想法的能量’,自然就变成罐头仓库了。”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想象检测仪”,对着广场扫描,屏幕上的想象波形像条被拉直的线,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代表“标准情节”的灰色块在重复闪烁:“‘创造能量’已经被模板挤压殆尽了!故事库的种子本来能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保持活力——有人让英雄怕黑,有人让坏人其实很孤独,有人让结局不是胜利而是和解,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想法让故事越来越精彩。现在大家都怕‘和别人不一样’,连做梦都按模板来,种子自然就变成罐头了。”
正说着,模板仓库突然发出一阵轰鸣,仓库里的故事罐头开始膨胀,罐头上的“标准情节”像墨水一样流出来,在地上汇成灰色的河,朝着孩子们流去。男人的脸色第一次有了波动:“是‘模板风暴’!它会把所有不标准的想法都染成灰色,让星球上只剩下一种故事,一种思想!”
果然,那个被打手心的孩子眼神变得呆滞,他看着地上的灰色河水,机械地背诵:“英雄不能怕黑,坏人必须丑陋,结局必须圆满……”连语气都和电子屏里的示范片一模一样。
“必须让他们重新学会编自己的故事!”林风的结晶利刃出鞘,刀身不再是规整的形状,而是像条不断变化的故事线,时而变成会飞的扫帚,时而变成会说话的猫,时而变成打空枪的英雄,“模板不是捷径,是把想象关进了笼子。就像卡尔虽然总编些离谱的故事,但他至少敢想‘打空枪也能救场’——这股不按套路来的劲儿,才是故事的灵魂。”
他操控着利刃飞向模板仓库,光暗能量像把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锁,里面被锁着的“错误故事”纷纷飞了出来——有“怕黑的英雄”,有“其实很温柔的坏人”,有“打空枪救了大家”的冒险,每个故事都闪闪发光。
艾莉丝走到那个呆滞的孩子身边,星尘琴的旋律变得像个温柔的问句:“为什么英雄不能怕黑呢?怕黑的英雄,说不定会发明会发光的枪呀;为什么坏人必须丑陋呢?长得好看的坏人,说不定是被误会了呀……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旋律飘过之处,孩子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他看着飞出来的“怕黑的英雄”故事,突然小声说:“我……我想让英雄有只宠物,是只三条腿的狗……”
卡尔见状,突然掏出那个金属卷轴,对着天空大喊:“我来讲个新故事!从前有个神枪手,他总打空枪,但他有三个朋友——一个会用火焰变魔术的,一个会用琴声讲故事的,一个会开飞船的。有一次他们去冒险,神枪手又打空枪了,子弹打在石头上,结果爆出了一堆星星,照亮了整个山洞!”
卷轴“咔哒”一声卡住了,大概是处理不了这么“不标准”的情节,卡尔笑得前仰后合,广场上的孩子们也跟着笑起来,有个孩子举手:“我想给那个神枪手加个会说话的枪套!”另一个孩子说:“我想让山洞里有会跳舞的石头!”
随着这些奇思妙想,地上的灰色河水开始退去,故事工厂的烟囱里冒出了彩色的烟,飘出来的是孩子们画的新故事草图;模板仓库的罐头纷纷裂开,长出了带着新情结的藤蔓;那个油亮背头的男人看着飞出来的“错误故事”,其中一本是他小时候写的——“主角不想当英雄,想当面包师”,他突然撕掉了胸前的审查徽章,喃喃地说:“原来……我以前也喜欢编故事。”
孩子们扔掉了“故事背诵手册”,在广场上围成圈,你一言我一语地编着新故事:“英雄的三条腿狗会预测危险!”“发光的子弹其实是星星变的!”“面包师英雄烤出的面包能让人变勇敢!”他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震得电子屏上的标准故事都开始闪烁不定。
离开故事星时,故事库的水晶宫重新出现,里面的故事种子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树上结满了独一无二的故事果实;城市里的建筑变回了故事里的模样,会移动的城堡在追着云朵跑,浮在云端的图书馆掉下来一本本会飞的书;那个油亮背头的男人开了家“故事自由屋”,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错误故事”,他自己也开始写新故事——“一个前督察变成面包师的故事”。
卡尔把那个卡壳的金属卷轴挂在枪套上,觉得它比能吐出标准故事时还珍贵。“原来故事这东西,”他摸着后脑勺笑了,“就像打枪,瞄准的时候可以胡思乱想,说不定歪打正着就有新花样。”
量子火焰林风往他手里塞了块用故事种子做的能量棒,这能量棒的味道千变万化,一口是巧克力味的冒险,一口是草莓味的温柔,一口是芥末味的意外,像个永远猜不到下一口的惊喜。“算你明白。”林风的嘴角难得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