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一根根带着铳刺的燧发枪被平端起来,铳刺如林,寒光闪烁,构成一道钢铁壁垒!
刚才还纵马狂飙的骑兵,转眼间就变成了沉稳如山、杀气凛然的火枪步兵线列!
博尔晋和他冲锋的骑兵们看到了明军迅速下马结阵,不由脸色剧变。
“是排枪!”有人失声惊呼,冲锋的势头骤然一滞。
“慌什么!”博尔晋厉声怒吼,稳住阵脚,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凶光,“他们追了三十里,人疲马乏,阵型不整!现在下马,是找死,也是我们的唯一机会!冲过去!在他们排枪齐射前冲过去!贴上去,马刀就能砍碎他们的骨头!长生天保佑勇敢的人!冲啊!”
他清楚地知道南山营火铳的威力!
他在赌!
他赌明军经过长途追击后体力下降、队列不整!
赌这最后两百步的距离,他的骑兵能用速度碾过去!
“杀——!”后金骑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疯狂地抽打战马,将速度提升到极限,悍不畏死埋头猛冲!
这些鞑子也不是傻子,这个距离,调转马头简直就是靶子,还不如冲过去,死也轰轰烈烈!
马蹄声如催命的奔雷,距离在亡命冲刺下飞速拉近……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第一排!”张家玉站在阵中,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马刀,"预备——"
“哗啦!”第一排士兵稳稳端起了燧发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汹涌而至的骑兵洪流。
一百五十步!
已经能看清对面骑兵狰狞的面孔以及挥舞的雪亮马刀。
“放!”
“砰——!!!”
第一排齐射!如旱地惊雷,浓密的白色硝烟瞬间从阵前爆开,数百颗铳弹形成一片致命的钢铁风暴,呼啸着席卷狂奔的敌骑!
"啊——!"
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冲在最前面的后金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掀翻一大片!
战马的悲鸣和骑手的惨叫骤然响起,整齐的冲锋队形为之一滞。
“第一排后退!装弹!第二排上前!”军官冷静而迅速地下令。
硝烟尚未散尽,第二排士兵已经踏前一步,举枪。
“放!”
“砰——!!!”
又是一次精准致命的齐射!
刚刚从第一轮打击中回过神来的后金骑兵,再次被这片弹雨覆盖,冲在前面的骑兵接连栽落马下。
博尔晋运气好,冲在侧翼,没有被直接命中,但他身边的亲卫却倒下了好几个。
他目眦欲裂,长刀狂舞,嘶声怒吼:“冲过去!他们装弹慢!冲过去踩碎他们!”
确实,两轮齐射之后,明军阵前硝烟滚滚,需要时间装填。
残余的骑兵凭借着高超的骑术,拼命催动战马,试图趁此间隙冲垮明军的阵线!
距离越来越近,一百步!八十步!
张家玉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手榴弹——预备!”
号令响起,站在前三排的龙骑兵,除了军官,几乎人人都从腰后或者特制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带着木柄的铁疙瘩——正是王翠娥在朱启明指导下捣鼓出来的“神器”——木柄手榴弹!
“投!”
士兵们用牙咬掉保险盖,拉燃引线,手臂猛地向后一扬,接着奋力向前掷出!
嗖嗖嗖——!
数百枚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划着弧线,如雨点般落在密集的后金骑兵群中!
“这是什么?!”博尔晋和他的骑兵们惊愕地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铁榔头”。
下一刻——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连环爆炸声彻底淹没了战场!
火光迸射,破片横飞!
手榴弹在密集的骑兵队伍中爆炸,造成的杀伤远比排枪更加恐怖和混乱!
战马被炸得血肉模糊,骑手被冲击波掀飞,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瞬间,明军阵前七八十步的距离,成了一片死亡的炼狱!
侥幸未死的骑兵和战马也被这前所未有的猛烈爆炸吓得肝胆俱裂,冲锋的势头被彻底打断,队形完全崩溃,幸存的骑兵惊恐地调转马头,只想远离这片死亡之地。
“全体都有!”张家玉激动的脸颊泛红,马刀前指,“上前十步!自由射击!把剩下的鞑子,给老子全部留下!”
“砰——啪——砰——”
在手榴弹的重创和持续的火力压制下,博尔晋发起的反击彻底土崩瓦解。
他本人也被一枚飞溅的弹片击中落马,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