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她最责怪的还是自己,天天把当大将军挂在嘴上,却被几个小小的土匪折腾的差点丢了小命。
想到当初自己刚当上辎重营中郎将的时候,心中为此还愤愤不平了一阵,现在想想,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真是羞愧死了。
她知道想当一个大将军不是一件易事,可经过这一次她才真正知道,她距离一个合格的将军还相差甚远。
两军对阵,少则数百人,多则数万人,每一次的排兵布阵,都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怎会容许出现像这次同样的错误,如果真有人因为自己的决断而丧命,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萧颜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在军中待了这些年,竟一点长进也没有,至于她立下的那些功,不过是靠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其他的则是她的运气罢了。
南荣汲清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颜长吁短叹的躺在床上,她一向张扬明媚,仿佛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力气,突然见她这样反而有些不适应。
他以为她又是躺着急了想下床,便说:“我已经给萧叔叔送了信,如果没有事耽搁的话,入夜前便能到,你这几天就安安稳稳的躺着,哪也不许去了。”
说真的,萧颜昨日发病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可心里却一直揪着无法安定下来,他不敢想如果萧颜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幸好,她没事!
萧颜扁扁嘴,也没了跟南荣汲清计较的心思,现在就算让她出去,她也不想出这个门了,真是太丢脸了。
可是一想到萧震很快就来了,不禁有些担忧:“我爹来了肯定会骂我没用,说不定等我好了之后,就让我跟你一起回京城。”
南荣汲清见她情绪很低落,安慰道:“别多想了,萧叔叔定不会说你没用,你想想,如果不是你,独龙寨的土匪怎会全数剿灭,还有那二十多个女孩子日后的处境,就连怀若亭,也是因为你,他才能平安无事,这些都是因为有你,萧叔叔又怎会说你没用呢!”
要是搁在昨天以前,南荣汲清说这番话,她一定会沾沾自喜,可是现在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依旧是耷拉着眼皮,落寞的样子:“那只不过是侥幸而已,瞎猫碰上死耗子。”
南荣汲清知道她因为自己中了暗算有些自我怀疑了:“你年纪尚小,你做的这些,纵使是一个男子也很难做到,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汲清哥你就别安慰我了,就算爹骂我也是应该的,如果我不是仗着自己会点功夫鲁莽行事,但凡动点脑子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你做得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以前不是说过我最不会溜须拍马的吗,这些话自然都是真的,怎会是安慰你呢,再说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颜不说话了,可是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将南荣汲清的话听进去。
有一件事南荣汲清本来不想说的,这件事如果不是萧颜,想来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没有告诉她,主要是怕她太骄傲。
不过他也没想瞒她,只不过想留着,若哪一日萧颜想起来,那些女子是土匪抓来准备送到七皇子和他身边的时候,再说给她知道,分散一下她的主意力,好让她到时能够口下留情。
虽说经历一些挫折对她来说不是坏事,但有时认可更能让她有信心朝着这条路走下去。
“我这几天调查,发现真正保独龙寨的官员并不是曹忠,而是田人杰,现在已经有了实质的证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萧颜对这个消息有点意外,但她不明白他跟自己说这件事干嘛。
“曹忠与任老侯爷的小妾有私情是真的,但这都是田人杰一手安排,为的就是让曹忠乖乖的听他的话,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就可以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曹忠身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贪财吗?”
“不,田人杰没有多少私产,他真实的目的是为南颖做事,那些女子也不是简单的被他们卖掉,而是经过训练,之后便送往各处,包括李泉结识的那个叫芬儿的女子,也是这么来的,那女子表面是雅布赖的人,实际上是南颖在背后操纵。”
萧颜腾的坐了起来:“什么?田人杰竟是奸细,那你怎么不赶紧把他抓住?”
南荣汲清皱眉看她,轻轻将她按回去,掖了被子让她好好躺着,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知道是田人杰聪明,还是他背后的人隐藏的太深,至今没有查到他与南颖直接联络的证据,他们中间一定还有人。”
萧颜用力捶了一下床板:“想我在川平混迹这么久,竟然连这都不知道,这该死的田人杰,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别人的狗腿子!”
“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毕竟按照朝臣律法,武将不允许插手地方官员的事务,如果真要算是谁的过失,御史台首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