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青紫色、扭曲干瘪如千年杏核的物体,被密密麻麻的幽蓝根须死死缠绕着搏动——正是被玄螭强行封入俑心的“昆仑胎”核心!
小皇子吐出的淤血星尘所化的涅盘蝶,翅尖轻颤,无数晶莹如雪粉的鳞屑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覆盖住那些暴露在冰冷海风中的昆仑胎核心与嚎叫的幽蓝根须。那污秽的核心和暴戾的根须,竟在蝶粉覆盖下飞快凝固、结晶,最终化为一块块包裹在蝶粉星尘中的、诡异而宁静的灰白色琥珀石。石内,玄螭残留的每一缕挣扎嘶嚎都被瞬间定格。
而陈擎岳两条断链中那奔涌肆虐的幽蓝蛟煞之力,在奶歌声与蝶粉的洗涤下,颜色奇异地开始褪变。暴戾的幽蓝被一种温暖厚重的青铜色泽取代,如同刚刚收割下来的麦谷色彩。那液态的金属髓质不再冰冷黏稠,反而显得温润厚重,顺着断裂的链身流淌下来,滴落在混浊的海水中。
嗤——
金属融入水的声音不再凶戾,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滋养感。被锁链蛟煞与童灵奶歌双重力量洗礼过的海水如同活了过来,泛起层层温润的涟漪。海底那些被污泥覆盖、黯淡无光的珊瑚虫礁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肉眼可见地开始伸展触手,贪婪地汲取着那温厚粘稠、带着麦穗清香的青铜流体。碎裂的珊瑚骨骼发出细微的呻吟,正缓缓接续、愈合!
风暴被无形的线收束,渐渐低回。
璇玑码头岸边,亢金鳞瘫坐在冰冷湿滑的地上,碎片状的螺壳散落一地,折射着初升新月微冷的光。那些残破的螺片竟在潮湿的地面上映照出支离破碎的文字光斑:
秦……核……植……馆……链……#
他熔金的瞳孔盯着这些碎光,剧烈喘息。
陈擎岳则直挺挺地杵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赤裸虬结、布满汗水与凝结糖胶碎屑的上身。肩头上,断掉的两条锁链根部,粘稠的琥珀色糖胶如同最坚韧的膏药覆盖着撕裂的伤口。剩下的七条漆黑锁链冰冷沉重地缠缚着他。他又看了看海面,浑浊的海水下,那温润的青铜色流体正被蠕动的珊瑚礁疯狂吞噬。昔日断裂、灰败的珊瑚丛,竟泛起了丝丝新生的红晕。
一股无名火猛地冲上顶门。
“艹!”他一声粗野的咆哮,猛地弯腰,从地上抓起那只被他视若生命、曾日日锤炼筋骨的陨星砧。那暗沉巨大的金属疙瘩曾经承载着他“以力证道”的狂想,此刻却显得无比碍眼和…荒谬。
他连看都没再多看一眼,仅存的右臂筋肉坟起,用尽平生力气,将那沉重的巨物狠狠抡向海天相接的深邃!
咚!
闷响如同敲响了洪荒的巨鼓。
陨星砧没入黑沉的海水,连一丝像样的水花都没溅起,消失无踪。
“百炼宗——!”陈擎岳对着翻涌的海面,胸腔如风箱般鼓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最深处用生铁浇筑出来,“明日——开炉——铸——渔——船——!!!”
声音滚过死寂未散的码头,震得亢金鳞耳朵嗡嗡作响。
亢金鳞缓缓抬起仍在刺痛的眼皮,那熔金般的瞳仁深处,倒映着月光下依旧浑浊起伏的大海,更深处,仿佛有新的光影在涌动。他沾满螺壳碎屑的手指摸索着腰间一个温润冰凉的新玩意儿——一只刚刚用残片珊瑚胶粘合而成、表面带着天然波浪纹理的简陋玉螺。他凑近螺口,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与一丝尚未散尽的亢奋低语:
“下次…我带兄弟们…捞鲛人泪……治‘甲亢’……”
夜风像被海水浸透的旧布,沉沉刮过璇玑码头。亢金鳞指间那只粗糙的玉螺冰凉粘腻,凑近耳边,没有预想中的幻影潮声,只有一种……细碎的、类似无数蚕虫啃噬枯叶的沙沙声。
“下次…捞鲛人泪……”他方才那压着亢奋的尾音还悬在半空没散尽,地面突然炸开一声裂帛似的怒喝:
“捞个屁!”
陈擎岳胸膛起伏,被撕裂般粗暴处理的七根玄铁锁链缠绕着壮硕的身躯,糖胶与血沫凝结的断口处仍在蒸腾着腥甜的热气。他双目赤红,死死盯住亢金鳞那只玉螺,如同盯着一坨腐败的海蛎。“你这破螺吸了海底多少脏魂!蜃气丹吃坏脑子没救,还想用鬼泪续命?!”
话音未落,他那蒲扇般的巨掌已带着罡风挥出,不是砸向亢金鳞,而是猛地拍向地面!
轰!
码头坚硬的石板以他掌心为中心,蛛网般炸开寸许宽的裂痕。碎石激射间,无数散落的留影螺碎片被震得跳了起来。亢金鳞只觉脚下一空,重心失衡,整个人踉跄着扑倒,手中那只新粘的玉螺脱手飞出,眼看就要滚入那片弥漫着青铜麦穗甜腻香气与污泥腐败气息的海水中。
“老子的螺!”亢金鳞目眦欲裂,眼角赤鳞瞬间迸出金光,熔金瞳几乎要烧透眼皮!他猛地探手抓去。
同一刹那,小皇子脚下那片曾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