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胸中波澜平复，车仁怀的思绪骤然变得雪亮。
而他也终于明白，李峰的存在就是答案。
李峰的出现并非意外，而是九州埋藏最深和培养出来的一柄极其锋利的刀。
一柄只为斩除杀手公会与他背后雪域而淬炼出来的刀。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此刻，才真正爬上了车仁怀的脊背。
看向躺在雪地上的吕方鹄，车仁怀本想好好质问他一番的。
他很想问，你吕方鹄明明看清楚了一切，为什么不早说。
可一看到全身上下满是颓废和沮丧的吕方鹄，车仁怀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既然李峰能够骗过他，就能骗过所有人。
而如今的吕方鹄也和他一样，都是一个彻头彻尾败给了李峰的失败者。
叹了口气，车仁怀用商量和询问的语气对吕方鹄问道：“你的意思，李峰此时已经去了地下世界？”
吕方鹄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道：“他的最终目的本来一直都是杀手公会和你们雪域。”
“对付我，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做起事来，心思缜密程度如此让人胆寒。哪怕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他面前，也是自愧不如啊。”
一阵感慨过后，吕方鹄继续开口道：“在没有任何充分证据的前提下，他们一开始怀疑的对象不止是我和你。”
“而杨四海的离开，才是他们整个计划的开始。”
“龙殿这样对九州如此重要的组织一旦群龙无首太久，就会变成那些有心思之人的窥探之物。”
“杨四海消失三年后，你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看来，就是那个有心思的人。”
“而我，在这个时候又把我一直认为不成器的儿子送去了你那里。”
“这样一来，我俩就刚好落入了他们给我们设计好了的圈套里。”
“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我俩还浑然不知。反倒是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
无奈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吕方鹄自嘲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当初听了你的话，把京都四大小豪门家族的投资重心迁移到了海外。”
说着，吕方鹄也不再那么颓废了。
猛的一起身站起来，拍着身上的雪对着车仁怀笑道：“算起来，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最起码下半辈子吃喝不用愁。”
“你打算离开了？”
看着吕方鹄，车仁怀开口问道。
吕方鹄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之后，有些嫌弃的道：“让我一辈子待着这种地方，我可受不了”
“再说了，咱们奋斗了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享享清福了。
“等你的人到了，咱就分道扬镳，有缘江湖再见吧！”
车仁怀看得出来，吕方鹄能够说出这一番话，说明他已经看开了一切。
不过，车仁怀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站在他眼前的吕方鹄，可是实力不弱于他的伪宗师境强者。
这样的人一旦为自己所用，将会是一大助力。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面对车仁怀突如其来的问题，吕方鹄摇了摇头：“老车，不是我不相信你们雪域的实力，而是九州真的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百年前，你们雪域失败了。”
“百年后，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吗？”
“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武者实力，哪怕是我们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人都看不明白？”
“你说，我哪敢有什么兴趣与你一起干？那不是疯子忽悠傻子，明摆着主动往枪口上撞？”
摇了摇头，吕方鹄拒绝道：“你是疯子，可我不是傻子，不敢。”
看着坚决拒绝自己邀请的吕方鹄，车仁怀一脸认真的说道：“要是我们不止杀手公会和雪域呢？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把咱们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看着车仁怀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吕方鹄也有些懵了，说起话来也是变得异常的激动起来：“我说老车，你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不要说什么杀手公会还是你们雪域，哪怕是被全世界公认最强的西方联盟国，恐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一场说打就打的战争吧？”
“好，就算咱们在大胆一点，哪怕是西方联盟国敢打，他背后的那些金主们也不会傻到去采纳这种两败俱伤，没有任何利益的意见吧？”
作为九州外事部部首的吕方鹄对于世界各国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就拿西方联盟国来说，真正操控这个国度的并不是那些明面上的政要，而是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财阀世家。
而这些财阀世家的真正身份，就是消失在历史统治舞台的神教。
如今的神教，明面上是为他们的教徒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