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莉在书房里将往事和盘托出的时候。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章平市“富通”酒庄的办公室内,暖黄的灯光映着红木桌案,空气中弥漫着单宁与橡木的复杂香气。
六十多岁的老者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几根稀疏的发丝被他小心翼翼地往头顶地中海式的秃斑处捋,试图遮掩那片荒芜,动作里透着几分刻意的维持。
他面前的水晶杯里,深红色的红酒随着手腕的转动缓缓旋绕,挂出细密的酒痕。
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四十出头,平头剃得铁青,眼角眉梢堆着化不开的戾气,一开口便露出满口被烟熏得焦黄发黑的牙齿,透着股市井的粗鄙。
他腰杆弯着,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活像只驯顺的哈巴狗。
“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跑这么远当面说?”
老者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还总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是是……老领导,听您的教诲,我早已金盆洗手了。”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哈腰,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
“有什么吩咐,手下小弟去干就行了。”
老者闻言,眼里精光一闪,锐利的目光如电般直射过去,带着穿透人心的压迫感。
中年男人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黏湿了衬衫。
他暗暗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主……主要是哥有时候不方便做的事,我才让下面的小弟们去赚些私活,混口饭吃。”
说罢,他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者的神情,生怕触怒对方。
老者不置可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开,却没能冲淡他眉宇间的审视。
“非要见我当面说的,就直接说吧!”
中年男人见状,连忙收敛心神,压低声音道:
“有个情况,关于徐家那个孽种的。
春节期间收到消息,是万贯钱说的,那小子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深圳云鹰集团的总经理,出入有豪车接送,还配了专职司机,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这事儿电话里说不安全,所以我必须亲自过来,听领导您的指示。”
“怎么可能?”
老者乍闻此言,脸上满是诧异,随即厉声喝斥:
“几个月前不是说那孽种在一间小卖部打工吗?既没文凭,又没背景,更没有工作经验,一下子成了知名集团的总经理?
别是被人忽悠了吧?无脑小说也不敢这么编!还是听那个土鳖暴发户儿子说的,你的脑子呢?”
中年男人早已习惯了老者的责骂,立刻点头认错:
“是是……我也觉得是天方夜谭,所以赶紧派人去深圳求证,反馈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老者听到上半句,嘴角已勾起嗤笑,正要仰头饮尽杯中酒,听到“是真的”三个字时,动作猛地一顿,但红酒已然倒入口中,来不及细品便呛了下去,剧烈的咳嗽让他满脸涨得通红,红酒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昂贵的真丝衣领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中年男人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扯过桌上的纸巾,恭敬地递了过去。
“真……真的?”
老者缓过气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戏谑又不屑的神色,压低声音道:
“据回来的人说,那孽种攀上了个富婆,当了小白脸。
云鹰集团的董事长是个老娘们,说白了,就是老牛吃嫩草呗!”
“狗杂种,为了上位简直不择手段!也不怕阴沟里溺死他。”
老者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与怒意:
“多久的事了?怎么现在才说?不是说一直派人盯死他吗?”
“是是……是我失职了,我认真检讨!”
中年男人连忙认错,额头渗出冷汗。
“主要是之前派去的小弟打架,被抓去蹲局子了,所以……据说这事儿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老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骤然冷冽如冰:
“那还等什么?留着他过清明吗?立刻派人去,打断他的狗腿!我要让他下辈子流落街头,周街乞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音落下,包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只剩下红酒在杯中晃动的细微声响。
中年男人听着老者杀气腾腾的吩咐,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暗暗腹诽:刚才还板着脸教训我不要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哪一次这种脏活累活不是你暗地里授意的?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可腹诽归腹,他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老者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稍有忤逆,后果便是万劫不复。
他只能把那点不满死死压在心底,脸上依旧堆着谄媚的笑,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