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路向青州方向赶去。
行至午时时分,众人都是饥肠辘辘,忽见路旁坐落着一家酒肆。
花荣当即吩咐,让大家每十余人一批,陆续进店充饥。
这一路荒僻,此处又是唯一歇脚之处,酒肆里本就挤满了赶路的行人。
即便花荣等人分批而入,一百多号人的到来,仍让这小小的酒肆瞬间拥挤不堪,掌柜的忙得满头大汗,吆喝着伙计加菜添凳。
酒肆里蒸腾着各种饭菜香与烟火气,糜貹起身对穿梭席间的店小二朗声喊道:
“小二!
快给我们切上十斤熟牛肉,再上两屉羊肉馒头,两壶热茶!
店里拿手的可口小菜,每样都来上一碟。
我们吃了还要赶路,手脚麻利些!”
店小二抹了把汗,赔着笑凑过来:
“客官好运气!
昨儿庄子里一头老牛犯浑,自个儿跌进枯井摔断了腿。掌柜的见可惜,才叫我们拾掇了卤上——往常啊,咱们可不敢卖这牛肉!”
众人闻言皆笑,阮小七晃着茶碗挑眉道:
“你家牛怕不是中了邪?
怎么专挑井里跳?”
花荣伸手按住他肩膀,沉声道:
“休得胡言!赶路要紧。”
又摸出一锭碎银拍在桌上,“小二,先拿着,菜上得快,咱另有赏钱!”
店小二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发现份量不轻,随即大声对厨房方向吼道:
“熟牛肉十斤,羊肉馒头两屉,热茶两壶,可口小菜每样来上一碟!”
说完后又拱手对花荣他们说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们端来。”
说完转身朝厨房跑去。
花荣他们没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店小二便脚步轻快地端着热气腾腾的吃食走了过来。
盘中的羊肉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花荣等人见状,拿起馒头,就着小菜便大快朵颐起来。
这时,店外一高大汉子的目光被他们手中的羊肉馒头牢牢吸引,只见他喉头滚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眼神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渴望。
花荣恰好正对着汉子而坐,一眼便瞧见了他的窘迫模样。
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悯,当下二话不说,用盘子捡了满满一盘羊肉馒头,起身走到汉子身前,微笑着说道:
“兄弟,想必是饿坏了吧!
来,先吃点馒头垫垫肚子。”
说完,花荣又打量了一番汉子破旧不堪的衣衫,转头对着店小二说道:
“小二哥,再给这位兄弟打一壶热酒,让他暖暖身子。
这钱就挂在我们账上,待会儿一并算给你。”
汉子看着花荣,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
“恩公,您这……”
不等汉子说完,花荣拿手拍了拍汉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都是江湖儿女,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呢?
快趁热吃吧!这羊肉馒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花荣说完,不等汉子再推辞,他便转身回到座位。
汉子望着花荣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抓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壶凑过来,啧啧感叹道:
“你这汉子,今儿个当真是走了大运!
若是换作旁人,只怕不把你当讨饭的赶走就算客气了。”
汉子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打了个嗝后,向店小二问道:
“小二哥,那位年轻公子,你认识吗?”
店小二歪着头,打量着汉子道:
“每天从咱们这儿路过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能都认识呀。
你快吃吧!
要是吃完不够,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你端来。
你要是错过了这位好心人,还不知道得饿多久呢……”
汉子没有理会小二哥的絮絮叨叨,一边吃着羊肉馒头,一边时不时用眼睛看向花荣。
花荣回到位置上后,便继续与糜貹等人大快朵颐地填饱肚子。
不知何时,一个半大的孩子溜到了花荣身后。
花荣用眼角余光瞥见对方身形单薄,只当是陪着大人一起在店里吃食的孩童,也没太在意。
那孩子在花荣身后停留了盏茶功夫,见众人只顾埋头吃喝,忽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嘟囔道:
“你这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小爷只是借你们点钱救救急!”
话音未落,他的小手突然探出,快速攥住花荣腰间的钱袋子,转身便朝店门狂奔。
待花荣惊觉伸手去抓,那孩子早已灵巧地钻过人群缝隙,眼看就要冲出店门。
而这一幕,全被坐在门口的高大汉子瞧得一清二楚。
汉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