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公这是哪里的话!
安抚使相公心系黎民,自然是要未雨绸缪!
梁山泊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近接连残害了不少官绅!
若不早做打算,他日匪患成势,整个京东都将生灵涂炭!
相公此举,正是为了保境安民,护佑一方太平……”
李涛话音刚落,刘豫眯起眼睛,盯着李涛青色的官袍,故意拖长语调:
“这位相公不知如何称呼?
官居何职?”
李涛面上依旧堆着笑,抱拳行礼道:
“在下益都知县李涛,见过知府相公。”
“呵呵!李知县好大的口气!”
刘豫突然暴喝一声,“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益都县知县,这京东东路军政议事大厅,何时轮到你这芝麻绿豆官指手画脚?
莫不是你还领了朝廷任命的京东东路的安抚副使,或是判官不成?”
李涛被刘豫当众呵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句:
“下官失言了……”
“失言?”
刘豫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益都县知县,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若你是我济南府的官员,本府早就将你这不懂规矩的狂徒乱棍打杀了!”
李涛听着刘豫诛心的言语,暗骂道:
“刘豫小儿,你这老匹夫,莫要落到我的手里……”
突然他的眼光瞥见穿绯色官袍的吴亮,心里又暗骂道:
“哼!若不是不这厮抢走了属于我的青州通判,我今日何至于受如此大辱……”
李涛见刘豫得意洋洋的样子,又看了看慕容彦达气的黢黑的脸,“知府相公这话说得过了吧!”
他随即抬起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某虽不才,只是一小小知县,但也是朝廷命官,也有‘职微犹思安社稷,身贱未改报国心’……”
不等李涛说完,“朝廷命官?”
刘豫早已仰天大笑,“本府看你是被某人捧得找不着北了吧?
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府劝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慕容彦达知道自己再不出言,今日自己的脸面就会被刘豫踩在脚下。
“刘知府,李知县就算有说错的地方,也轮不到你如此教训!
他也是一片忠君之心。”
随即,话锋一转,朗声道:
“刘知府可知,半年前金部司郎中王文尧相公押送的皇纲,究竟被谁劫走?”
“呵呵!当时青州谁人不知,那是青州境内二龙山几个毛贼所为。”
刘豫在说到“青州境内”四字时,故意拖长语调,嘲讽着说道:
“为此慕容相公出兵剿灭匪寇,获得官家青睐,连升数级,一跃成了手握京东东路军政大权的安抚使相公。”
慕容彦达听着这话,心里也开始暗骂刘豫:
“呵呵!本官还以为你今日是吃错了药,原来你是不满本官当这京东东路的安抚事。
话里话外,居然敢阴阳本官养寇自重,贼喊捉贼!”
于是冷笑着说道:
“刘知府怕是在济南府享受风花雪月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了吧?”
随即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李涛,仿佛是在说:
“看吧!
你跟着本官,刚刚刘豫欺负你,我马上就给你报仇了!
让你打脸的时候到了。”
李涛心里神会,又站出来说道:
“知府相公的消息怕是滞后了。
最近,经慕容相公派人缜密侦查,劫皇纲、害金部司郎中王文尧相公的真凶,乃是梁山泊的草寇……”
李涛话音未落,慕容彦达猛地起身,没有理会发呆的刘豫,朗声道:
“皇纲关乎官家威仪,敢觊觎者,便是公然与我大宋朝堂为敌!”
说罢,袍袖用力一挥,“尔等身为朝廷官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容分什么东路西路、此府彼府?”
刘豫知道慕容彦达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满,脖颈青筋微凸,“慕容相公所言固然在理,但剿匪乃国之大事!
贼人来去如风,妄动刀兵,恐生……”
慕容彦达不等刘豫说完,怒吼道:
“只要能扫平逆贼,纵使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为官家斩尽宵小!
此等忠君报国之事,何惧担责?
何惜性命?
这是我等同为大宋臣子,刻在骨子里的本分……!”
刘豫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心中怒骂道:
“慕容彦达,你个老匹夫,本府不就是打了你的狗吗?
居然下手这么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