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场与“老年斑”的对话并非寻常幻术,而是两个意志在精神层面的正面交锋。对方虽为秽土之躯,却拥有完整的记忆、逻辑与情感模拟能力,甚至能以“未来可能性”作为武器动摇人心。而最令他不安的是??斑提到的那个画面:火影岩上雕刻着自己的脸。
“第七代火影……”带土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荒诞与迟疑,“我?成为火影?”
这简直像是对过去一切行为的彻底否定。他曾发誓要摧毁这个忍者世界,用无限月读将所有人拖入永恒幻梦,只为逃避琳死去的现实。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终点不是毁灭,而是重建?
荒谬,却又无法完全否定。
因为在内心深处,那个少年宇智波带土从未真正消失。那个会为同伴挺身而出、相信“忍者就是要保护重要之人”的热血少年,依然藏在他层层伪装之下。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用仇恨和虚无将其深埋。
而现在,斑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如果……那真的是未来的可能。”带土睁开眼,目光落在墙角的一面破旧镜子上。镜中映出的是一张苍白、疲惫、布满伤痕的脸,左半边被疤痕撕裂,右半边依稀还能看出少年时的模样。
“那么,我是不是……也能选择走上那条路?”
他缓缓起身,走向窗边。雨势渐歇,天际露出一线灰白,如同裂缝中的光。他知道,从今往后,每一步都将背负双重身份前行??既是曾经堕入黑暗的复仇者,也是试图拨乱反正的觉醒者。
而这场变革,必须从内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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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草之国边境废弃寺庙内。
晓组织的秘密会议正式召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木料与陈年香火混合的气息,八根石柱环绕成圈,象征着尾兽的数量,也象征着这个组织最初的野心。
如今,这圈石柱前站着七人。
迪达拉站在左侧,双手插在衣兜里,眉头紧锁;蝎坐在机械傀儡改装的座椅上,面无表情;角都靠在柱子旁,数着刚到账的赏金转账记录;飞段正对着太阳比划邪神仪式的手印;鼬与鬼鲛并肩而立,神情冷静;长门则端坐于中央高位,披着黑底红云的大氅,身形瘦削得几乎撑不起衣袍,唯有那双轮回眼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带土站在主位前方,不再佩戴面具。
他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毫无遮掩。
“你们都认得这张脸。”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宇智波带土,神无毗桥之战的幸存者,被认为早已死亡的男人。”
迪达拉猛地抬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被斑前辈救走的宇智波?!所以……你一直是我们内部的人?!”
“不止是内部。”带土平静道,“我是‘阿飞’。”
全场骤然一静。
就连一向沉稳的鼬,瞳孔也微微一缩。
“也就是说……这些年我们身边那个疯疯癫癫、总爱讲冷笑话的家伙……是你?”鬼鲛难以置信地问。
“没错。”带土点头,“我以那个身份潜伏多年,执行‘斑’的命令,推动月之眼计划。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真相??那个人,并非真正的宇智波斑。”
“他是谁?”角都冷冷问。
“一个被秽土转生复活的亡魂。”带土环视众人,“他拥有斑的记忆、力量、知识,但他没有生命,没有未来,只有执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刻过去的道路,哪怕那条路通向的是毁灭。”
“放屁!”飞段怒吼,“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斑大人的意志?!邪神大人教导我们??服从强者才是真理!”
“那你告诉我。”带土忽然转向他,眼神锐利如刀,“为什么斑大人从未亲自现身?为什么所有指令都通过我传达?为什么他对某些情报表现出明显的滞后与错误判断?”
飞段语塞。
“因为他被困在战场。”带土继续道,“他的行动受制于施术者的查克拉供给,他的思维受限于死者的认知边界。他无法创造新的战略,只能依赖既定剧本。而我……曾是他最忠实的演员。”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
“但现在,我不想再演了。”
短暂的沉默后,蝎低声道:“所以……你要推翻他?”
“不是推翻。”带土摇头,“是揭露。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所谓的‘救世主’,其实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妄图以暴政重塑世界秩序。而真正的和平,不该建立在虚假的梦境之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鼬终于开口。
“第一步,切断信息垄断。”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