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给人留下燕王卫小肚鸡肠、记仇等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周虎也不马虎,朝着李靖果断的跪了下来。
“总管明鉴!今日之事,我等亦有不当之处。都是袍泽,方才我们也不该说一些气话,非但没有未能体谅府兵弟兄们连日征战的辛苦,沟通时过于急躁,才引发误会,继而激化矛盾,也请总管一同责罚!”
这一跪如同石子投入静湖,瞬间荡开涟漪。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府兵们相继跪下,燕王卫众人也单膝触地。
整个校场黑压压跪倒一片。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就算官职做到兵部尚书,勋爵封至国公。
李靖内心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眼见打突厥都赢了,颉利可汗都生擒,都到了最后收官的关键时刻。
若是因为内部摩擦导致来一场“营啸”。
就算是他李靖用兵如神,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此刻见兵士们真心认错、甘愿担责,没有丝毫推诿怨怼,李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现在,唯一让他比较为难的就是,如何处罚这些犯了错的将士。
若是只有定襄道的府兵,他倒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可这其中还牵扯着燕王卫。
这是燕王李恪的直属兵力,虽如今归他节制,可处置起来终究要多几分考量。
并且这次他前往定襄城,还带着其他目的。
若是处罚的重了,恶了燕王李恪,让他心生怨气,不愿配合,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可不处罚也不行,若是以后人人效仿,服众又将是一难题。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哟...不是听说这里在打架斗殴吗?听说规模还挺大,挺精彩的,怎么停下来了,打啊!怎么不打了?”
“继续打,让本王看看,是怎么个精彩法!”
声音不高,却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不是李恪又是何人!
话音未落,众人就看到唐俊悟、辛獠儿、来福,带着一队亲兵,簇拥着李恪从此处校场入口而来。
李恪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目光扫过满地跪倒的兵士。
最后落在李靖身上,朝着李靖拱手行礼道。
“代国公,小王先向您致歉了,未曾亲自去迎接不说,手底下的士卒,也有失教导,让您看了这么一出闹剧,治军无方,实在是有愧。”
见到李恪的到来,李靖心中的那点为难,不知为何,一下子就莫名消了大半。
虽说自己不好处理,但眼下不正有个适合的人选么?
李靖心中念头一转,脸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对着李恪拱手回礼。
“燕王殿下说笑了,殿下教导出来的燕王卫,让老夫大开眼界。为了欢迎我等,也可谓用心之极。”
说到这,李靖指了指一旁临时搭建用着洗浴的木棚,里面一桶桶正冒着热气的草药水,以及石灰水。
“方才老夫来时便瞧见了,燕王卫竟特意煮了消毒的石灰、硫磺水和草药水,说是给长途奔袭的府兵弟兄洗去风尘,顺便消毒。这备下这些防疫物资,足见燕王卫待同袍之诚。”
李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深意。
“只是关中来的小崽子们性子急,见识也差了下,把这些防疫的好意闹成了‘争执’。”
他目光扫过跪地的府兵,声音沉了几分。
“老夫正准备好好处罚一下这些不知好歹的混小子,让他们记住‘袍泽之谊’不是嘴上说说,可巧燕王就来了。”
李靖说着,目光转向李恪,意味深长地道。
“不过既然燕王殿下亲自来了,不如就请殿下示下,该如何处置更为妥当?毕竟...来到了殿下的地盘,理应由殿下做主。”
听到李靖的话,原本双手还拢在袖子中,一脸云淡风轻的李恪,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他不知道李靖眼下的这番话,出自于什么目的。
但要他严惩燕王卫倒还说的过去,毕竟燕王卫乃是他的直属兵力,管教自家兵士本就是他的责任。
可定襄道府兵可是朝廷直接归属调度的兵马。
他一介藩王,凭什么去处置朝廷直属的定襄道府兵?
若是贸然答应处罚这些府兵,传出去一个 “藩王僭越辖制府兵”的罪名怕是跑不了。,还可能让长安那边的人多想。
毕竟皇子与藩王的身份本就敏感,再插手朝廷军务,难免引人猜忌。
李恪心中念头转得飞快,面上却依旧带着几分从容,缓缓松开拢在袖中的手,上前一步对着李靖拱手道。
“总管这话可折煞小王了。府兵是朝廷的兵,燕王卫也是朝廷的兵,再说了,哪有‘藩王处置朝廷兵’的道理?您这是把小王往‘僭越’的坑里推呢。”
这话半带调侃半认真,既点破了其中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