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叔没急着说话,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慢慢扫过码头,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我们不在的时候,岛上发展很快。”
“大家都很努力。”
凌疏影简单应了一句,随后侧身让开,指了指船舱的方向,“一路辛苦,先卸货吧,春婶她们早就把吃的喝的准备好了,卸完货就能直接去吃。”
“对对对,先卸货!”海鹞立刻高声吆喝起来,一边说一边带头登上磐石号,“小伙子们,都动起来!早点卸完早点吃饭!”
这话一喊,卸货的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水手和岛民们自发排成两条长龙,一条从船舱往跳板传,一条从跳板往岸上传,配合得格外默契。
一袋袋沉甸甸的谷物被递过来,袋子上还印着陌生聚落的标记;晒干的豆类装在竹筐里,透着淡淡的豆香;用油布包裹严实的工具被小心传递着,能隐约闻到里面机油的味道;成捆的绳索堆在一旁,绳子都是新搓的,看着就结实;还有几桶珍贵的金属钉和零件,用麻布包着,递的时候得两只手捧着,沉甸甸的。
各种各样的物资在码头空地上越堆越高,渐渐成了一座小山。
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好奇地盯着这些新奇的玩意儿。
阿息也没闲着,帮着大人们搬运一些轻巧的小包裹,她的小脸跑得红扑扑的,额头上渗着细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眼睛里满是兴奋。有个小孩想伸手去摸堆在旁边的金属钉,阿息赶紧跑过去拦住。
“小心扎手,等叔叔们把钉子放好了再看,不然会受伤的。”
他已然是个小大人了。
虫虫和几个女孩则围在老周身边,小心翼翼地接过老周特意拿出来的几包种子和一小篮稀罕的水果。
虫虫捧着种子,抬头问老周,“周叔,这种子种下去,能结出甜果子吗?”
老周蹲下来,笑着点头,“能!这是南边一个叫天悦岛上的品种,结的果子又大又甜,等明年你们就能吃到了。”
不只是被远洋探索的想法点燃了热血,还是纯粹想活动以下,凌疏影也难得的下场干活,一边帮着传递物资,一边粗略地清点着物资的种类和数量。
瘦弱的身躯,疲惫的面庞,却一人能搬起三名水手合力才抬动的货物,这让不少没见过的人惊掉了下巴。
凌疏影本人倒是没在意,她的目光关注于那些金属件和工具,拿起一根铁钉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转头跟弦歌说,“上次修船的时候,就缺这种规格的铁钉,这次带回来的量,够用到造新船了。”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哪些铁钉能用于船身拼接,哪些角铁能加固龙骨,越想越觉得踏实。
就在这时,墨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码头,她径直走到堆着金属件的地方,拿起一根沉甸甸的角铁,先用手掂量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锤子,轻轻敲了敲角铁,听着发出的清脆声响,眼中瞬间闪起光芒。
“强度不错,做龙骨加固和肋材都够用,不用再额外找别的材料了。”
“还有这些铜片和导线。”
弦歌正好清点到一个小箱子,她小心地翻开箱子,里面垫着防潮的油纸,铜片在光线下闪闪发亮,导线外面裹着耐磨的胶皮,“信号设备和简易发电装置的材料也有了。”
老周擦着额头上的汗走过来,指了指旁边几捆特殊的防水布和几桶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油料。
“这些是我们特意换的,你们看这防水布,摸着手感多厚实,我问过浪墟南边的岛民,他们用这布盖船,三年都没漏过水。”
说着,他打开其中一桶油料,一股淡淡的松脂味飘了出来,“这是防腐油,刷船板的时候得刷三遍,而且要顺着木纹刷,这样才能把海水挡在外面,保证船板能用得更久。”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在海平面下,天空慢慢染上墨蓝与绛紫的渐变色,夜晚的凉意开始弥漫开来。码头很快点起了火把和萤光藻灯,火把是用松脂泡过的,烧起来特别旺,火焰“噼啪”作响,发出温暖的红光;萤光藻灯挂在木杆上,发出柔和的蓝绿色光,两种光混在一起,把卸货的现场照得亮堂堂的,每个人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批货物被安稳地放在地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再看磐石号,船身明显往上浮了些,吃水线比之前高了不少,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连晃动的幅度都轻了许多,仿佛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各位辛苦了!”海鹞端着一大桶清凉的酸橘椰汁饮走过来,桶盖一打开,酸甜的气味就飘了出来,“大家先喝点这个解解渴,春婶她们准备了热乎饭,有烤鲷鱼还有熬得稠稠的藻米粥,大家喝完就去填饱肚子,好好歇歇!”
疲惫却满足的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声,有人拿起旁边的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