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海后意外,明帝也有些意外。那可是封地,虽只一县,却是无上荣耀。
“公主,你可想好了?”海后说:“那可是封地,是徐阁老放弃内阁,才给你们换回来的。”
公主怜冷哼:“我只知道:这世上,荣华富贵也罢,长命百岁也罢,都没有身边的人重要。”
明帝深吸一口气:“去镇抚司接人吧。”
公主怜谢恩退下。海后不满:“你可知徐骄不离开,花卿会有多大的助力。”
“徐骄留下,也未必会帮她。”明帝说:“你不也说了么,去杀小干王的,还有徐骄。可见,他是个不愿受威胁的人。”
“你小瞧了夺情蛊,那不是他愿不愿的事。”
明帝一笑:“那又怎样,连海王都畏惧徐骄神秘的老师,天遗族真敢把徐骄逼死?”
这时候,又有人来禀报:“陛下,花卿王妃传到!”
“带来见朕!”
海后脸色清冷,若非天遗三祭司邢渡突然出现,事情早就有了结果。
花卿见到明帝,也不行礼,也不跪拜。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隐藏极深的绝世高手,如今遭龙神功反噬,垂垂将死,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感。
“王嫂,好久不见……”
“并不太久吧,陛下。”花卿说:“这些年,除去你去西山的日子,我们几乎天天相见。朝夕相处,我竟然对你一点恨不起来。”
明帝呵呵一笑:“只有弱者才会有恨,强者只言胜败。这么多年,你未有一日屈服,坚持到今天。说心里话,你比干王兄更让我敬佩。”
花卿浅笑。
“你不信?”明帝问。
“我信。”花卿说:“这么多年,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最细微的变化。从开始的阴狠,慢慢有了帝王的胸襟,然后又多了男人的柔情。我只是好奇,在那种情况下,你竟会忍住不碰我。难道,心里还有那个被你吊死的王兄……”
明帝一边咳嗽一边笑。
花卿说:“我自认不比海后差多少。而且,你我第一次相见,你那眼神就不是弟弟看嫂嫂的眼神。若不是这样,我很难想象,自己能偷生二十年。”
海后冷笑:“天遗库玛,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么?”
“要不要脸,你没资格说,也没资格评论。”
明帝有些尴尬:“王嫂,过去的事,就让他随风而去吧。我让小干王和王子渊,都进了军机处。有阁老和各部大臣调教,且看他们哪个更有才能,担得起明家的天下,这也算是对干王兄有了交待。但有一点,我话说在前头。天遗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要掌控帝王,拨弄天下。王嫂,我想,你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在夺情蛊之下,成为一具傀儡吧……”
花卿沉默,身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下。”明帝说:“不管是天遗族还是天涯海,我都希望你们明白。有些东西,不能抢,我给才行。有些东西,抢不到顶多被打一顿。可有些东西,动了念头,就是灭族大祸。”
两个女人出了千秋阁。
花卿一脸不屑:“可惜呀,你倾尽所有,还是要不了我们母子的命。”
海后冷笑不语。
花卿又说:“安慕海不在了,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男人也没有吧。不,他算不得男人。我真是想不通,你是怎么说服他,让他宁愿自废入宫,天天看着你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闭嘴,你以为在皇宫,我就不能杀你……”
“你当然可以。”花卿微笑:“不过,王子渊的母后,杀了干王遗妃,你那儿子今生也就废了。海后,我很瞧不起你。你这一生,让一个男人为你受尽了苦。可你为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只是给他生了个女儿?你让他守在你身边二十年,究竟是折磨,还是舍不得。是否太残忍无情……”
海后冷声说:“花卿王妃,残忍无情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难听。天遗库玛,也懂得什么是情?你是对王子干有情,还是对百里诸侯有情?”
花卿想了想:“至少,对我好的男人,我不会折磨他。”
“哼,花卿,我知道寒山来了不少人。但我劝你,不是自己的,别去打主意。”
“海后,我知道天涯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我也劝你,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该放手就放手,我想安慕海若活着,也不会让你和寒山为敌……”
女人讲话,比男人更不投机。
次日,宫里下了明令:三江世子李渔,酒后乱言,杖责一百。驸马徐骄行为不端,本当流放北海,公主怜以封地相赎,故赦免其罪,免去本兼各职。
徐骄无语摇头:“明居正,这下你满意了吧。把我留下,又可以和你狼狈为奸。”
“你本来就走不了,夭夭会放过你么?”明居正说:“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以这一群人的智商,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