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徐骄都没想到。
这一局漂亮,谋的不是势,是人心。
明居正来找他的时候,也发出同样感慨。
“你我猜想,全是错的。”明居正说:“人家要的不是乱,是势。人心是势,欲望也是势。方才我见海后,把我好一通埋怨。我就是不明白,三江世子李渔,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为了什么呢?”
徐骄没有回答,而是推着他,一路到了三江会所:“不如直接问。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坐在这破轮轮椅上,总觉得别扭。”
“快了!”明居正说。
三江会所一派肃杀之气,人人紧张,风灵卫,镇抚司,光明正大的围在外面,彷佛随时要冲进去似的。
李渔没事儿人一样:“两位,是来请我去大理寺,还是镇抚司。”
明居正说:“应该去大理寺。徐骄,你说呢?”
徐骄说:“我不是来请人的,我是来把师师接走。现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她跟着我,会更安全些。”
李渔沉吟道:“你想的比我周到,确实如此。我让她找你,她又怕你受到连累。毕竟,现在谁沾上我,都不会有好结果。”
明居正说:“冒昧问世子,既然知道此中凶险,为何非要这样做,活着,难道不好么?”
李渔冷笑:“活着当然好,要看怎么活。当年母亲把我扑在怀中,利剑穿过她胸膛。母亲用手抓住剑锋,扭动身躯,用自己肋骨生生将长剑折断。否则,再有半寸,那利剑便能划破我咽喉。”
明居正叹道:“原来如此。”
“有人为爱而活,有人为恨而活。”李渔说:“爱与恨,我都已经历过。所以,我不会为了活而活。此处是三江会所,三江源的地方,只要我不从此门迈出,谁敢来动我?”
“这倒是。”明居正说:“除非陛下旨意,否则还真没人有这个胆子,负这个责任,我也不敢。若为这事,三江王反了,那些胆小而居高位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我的脑袋,让三江王消气。但世子,此后你将生不如死,永远离不开帝都。三江王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要用你这个儿子,让三江王彻底臣服,比渤海王更臣服。”
此时,李师师惊恐的站在楼上,望着徐骄:“他说的是真的?”
徐骄说:“真假我不知道,但他有这个本事。”他看向李渔:“世子兄,来大理寺吧,只要你承认自己酒后乱言,我便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李渔一脸无所谓。
徐骄说:“不要因为自己一个人,让整个三江李家为你陪葬。”
李渔身子一僵,随即说:“照顾好我妹妹。”
李师师叫道:“大哥,徐骄说的对……”
李渔挥手:“带她走!”
徐骄飞身抱起李师师,下一刻,已飘落在大街上。
镇抚司和风灵卫的人随即围上来。
徐骄冷哼:“拦我的人,都得死。”
“让他走。”是纳兰雪的声音。
徐骄没说什么,有些人不需要说谢谢。
公主府,小河,凉亭。
原本只有徐骄和夭夭才喜欢这个地方,现在,连公主怜都莫名觉得,这地方很惬意。
李师师没有心思,嚷着:“徐骄,你要救我哥。”
徐骄说:“我能救你就不错了,你以为我是鬼王,风云变色,只要一句话。”
公主怜感叹:“原来皇姐死的这么惨。李渔心里得是埋了多少年的恨,难怪他每次来帝都,对皇室中人,都很冷淡。”
“以身入局,为报母仇。”夭夭说:“徐骄,你觉得这样的人,可敬么?”
徐骄已经弄不明白,究竟是夭夭利用李渔,还是李渔利用夭夭。
以身入局,只为报仇,不能说傻,但肯定不聪明。
李师师问:“我哥会怎样?”
徐骄说:“放心,他毕竟是三江世子,除了明帝,还没人敢要他的命。否则你父王一怒之下反了,明帝意思一下,也要砍几颗脑袋。我把你带出来,是让他少些顾虑。我也不想,你陷入到这场纷争。”
他没把话说完。
如果明帝会对付三江王,一定会要李渔的命。那么三江王李通,要么反,要么跪下。
李师师怒道:“我哥为母报仇,没有错。错的是明帝,公主,既然你目睹了当年一切,就应该站出来,为我哥,为你的兄弟姐妹讨一份公道。”
“讨什么公道。指正皇兄,弑兄杀弟戮姐?”公主怜说:“别傻了郡主,这是帝都,不是三江源。帝王是可以不讲是非对错,不念伦理亲情的。你以为现在这些风语流言,他会在乎么?等他醒来,敢说的人杀了就是。杀一百个没人怕,那就杀一万个。人的嘴,硬不过骨头。人的骨头,硬不过大刀。”
李师师不是普通人家女儿,怎会不明白这番道理。问徐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