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悲伤道:“怎么样了……”
独孤淼说:“已给家父洗漱更衣,派人通知亲友,稍后进宫面见陛下……”
话没说完,只见徐之信从后堂出来,神色有异。看到徐骄,便说:“我记得京兆府有个燕老头……”
徐元一惊,他知道这人,是京兆府仵作。脸色一沉:“你在胡扯什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都到后堂来。”
明居正也觉奇怪,冲徐骄使了个眼神,两人也跟了进去。
独孤鸿一身滚蟒寿衣,躺在楠木大棺里。
明中岳看了一眼,心里感慨。
徐元斥责徐之信:“你可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让别人听了去,会有多少联想。不要说独孤鸿,将来无论我怎么个死法,也都是寿终正寝,绝不是什么意外。”
明中岳叹道:“孩子们知道什么。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三人皆有明君所留圣人之力,既不怕病,也不怕毒,更不怕别人来杀。不然这几十年,早就死过不知多少次……”
徐之信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昨日见老将军,还和他走了一趟大槊,老将军气血皆旺,怎么能说走就走……”
徐元冷哼:“人老了就是这样。说不定,明天我也这样。你还指望我们,病榻百日,受尽折磨再咽气……”
徐骄今日来,本是想借着独孤鸿的死,放出流言,就说是方迎山为夺军部之权,可能谋害独孤鸿。这确实有些离谱,但他不要人相信,只要有个借口就行。
可他看到独孤鸿的遗容,顿时觉得奇怪。
独孤鸿明显有些脱相,这本来是正常的。但他体内有圣人之力,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去过皇陵,两位先帝不过是大宗师,死了几十年,可模样根本不像死人。难道圣人之力,人死就消么……
“是不对!”他说。
徐元哼道:“闭嘴,不要乱言惹事。”
明居正也说:“徐骄,可不要胡说。你该知道,哪怕只是传言,便要引起多大动荡……”
徐骄说:“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行。”看向独孤淼:“我能触摸一下老将军么?”
独孤淼皱眉,他可不管什么动乱。若父亲的死真有什么疑问,他当然要弄清楚。说了一句:“请!”
徐骄握住独孤鸿的手,只觉他体内一股炙热无比的气息游荡。人死气消,这是不应该的。那气息仿佛受到感应,猛地钻入徐骄体内。
徐骄一惊,退后一步,立刻运转心法,一股阴寒之气涌上手臂,立刻腾起一阵水雾。
徐之信愕然:“怎么回事?”
徐骄摇头:“我不知道,但这不应该发生。人死已矣,体内不应该有任何气息存在……”
明中岳说:“莫要大惊小怪。徐骄,你若想用独孤鸿的死做文章,我可不答应。”
“可是,老先生,确实奇怪的很。”
徐之信说:“不如就让燕仵作来看看,这也符合规矩。人死,本来将该京兆府签文……”
“不行!”徐元冷声道:“只要他来了,就会有人瞎传。独孤鸿一死,军部空虚,只要一点乱子,就是大事。你在军部这么久,这个道理还不明白。”
独孤淼本来没有疑心,也被徐骄弄得心里不安起来。
徐骄说:“不如这样,不请燕仵作,去干王府,请神医薛医生。他是治病救人的,应该不会有人乱想。但若真有蹊跷,也应该能看出不妥……”
独孤淼心道:这个法子好。
没过多久,薛宜生请来,对外的说法,是家属悲伤过度,有人躺下了。
可薛医生来了才知道,他要看的不是活人,是死人。
“几位大人,这就有点为难在下了。”薛宜生说:“不能切脉问诊,让我怎么个看法。何况,老将军早已西去……”
徐骄说:“你是神医,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薛宜生无语。
徐骄又说:“老将军体内有一股奇怪气息,炙热无比,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宜生一愣:“这怎么可能,老将军已然亡故了。”伸手一碰独孤鸿手臂,立刻吓得缩了回来。
徐之信问:“怎么?”
“怎会如此?”
“你说清楚些。”
薛宜生说:“老将军体内血液还在流动。”
抓住手腕,无脉搏,按住胸口,无心跳。拿银针在手背扎了一下,鲜血立刻渗出,其色殷红,哪像已死多时之人。
现在,都觉得奇怪了。昨夜已死之人,怎么可能流血鲜红。
徐元沉吟着:“之信,你亲自走一趟,把燕仵作带来。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明中岳皱眉:“徐老头,你也怀疑……”
“我不怀疑,只是可疑。”看向薛宜生:“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然……”
“小的明白。”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