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说的话,若有闲暇,到西山之巅。我还有事,向师弟请教呢……”
徐骄莫名奇妙,他哪是谁的传人。只是一个走神,鬼王便凭空消失,没了踪影。
徐骄内心沉重。
如今,他已确定黑甲人就是明帝。可又能如何呢?
他是帝王,是世间权势最大的人物。他是大宗师,圣人之下,几乎无敌。羽蛇胆在他手上,除了祈求,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然而,明帝并不是个好人。你永远无法向一个坏人祈求同情。
即便明帝是善良的,羽蛇胆于他的重要性,不弱于夭夭。
夜风吹动,矮树高草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是嘲笑,也像哭泣。
如果没有羽蛇胆,笑笑能撑到什么时候呢?这个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自小长大。但自己的人生,是从她开始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他几乎不能动。那时候的笑笑还是个瞎子,日夜照顾,吃喝床前。不是感恩,不是感动,那是一种亲人的感觉。
那段日子,他切实感受到何为相依为命。
可眼下的局面,无力又无奈。就像最亲近的亲人,患了重病,可以治好,但却没钱。
绝望虽然痛苦,但还不是最痛苦的。
明明有希望,却什么也做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羽蛇胆在黑甲人手里,他也知道黑甲人是谁,甚至知道他不可见人的肮脏秘密。可又能怎样的?
民不与官斗,现在斗的可是皇帝。
弱不与强争,现在争的可是大宗师。
徐骄讨厌这种感觉——恐惧。
他告诉自己,不要有这种感觉。
人,不是因为懦弱才恐惧的。是因为恐惧,才变得懦弱。
明帝,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但上兵伐谋,他又不是要打一场拳击赛。
心静下来,坐在山巅,吹着山风,想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他不准备放弃,放弃就是让笑笑去死。明帝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谁敢与之为敌。但黑甲人不是,他有太多仇人……
徐骄嘴角抿出一抹冷笑。
世上,没有绝对的强者,也没有绝对的弱者。
强弱的关键在于时机。
就像大海起伏的狂波,再大的浪花,也有处在波谷的时候。再小浪花,也有站在波峰的时刻。
上兵伐谋,他要想到一个办法,冒险一把。
当徐骄正在想办法的时候,还在皇陵的公主怜已经很不耐烦了。她不知道,有什么秘密,是徐骄能听,而她这个皇家公主不能听的。
她伤心,忽然觉得,本应是最熟悉的血脉之亲,竟是那么的陌生。
寝殿内,她不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究竟是谁的错。看着天承帝的塑像,她说:“父皇,我就要离开帝都去百济了,这一生,我再也不会回来。”
“你说过,你讨厌那个地方。”鬼王好像凭空出现,没有一点动静。
公主怜凄然笑道:“叔祖,我现在,更讨厌帝都。”
“人,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而不是一个不那么讨厌的。”
公主怜苦笑:“叔祖,如果我能选择,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鬼王无奈的摇头:“大多数人不选择,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其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是一回事,成败是另一回事。”
公主怜奇怪的望着他。
鬼王说:“你可以选择留下来,选择自己的路,选择一个再没有人能够逼迫你的以后……”
公主怜不明白。
鬼王说:“想不想再嫁人……”
公主怜更疑惑了。
鬼王又说:“你觉得徐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