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不知他什么意思,但听到“山主”两字,心里莫名有些安稳,于是点头。
鬼王又说:“这老婆,选的不好。”瞧见他手中造型奇特的复合弓,不由得多看两眼,然后又问:“残霞毁了?”
徐骄愣住:他怎么知道的?
鬼王说:“其灵已附在弓上,若非残霞已毁,阴差阳错,谁有本事,能将残霞之灵转移到弓身之上。”
徐骄心道:难怪刚才感觉怪怪的,握着弓,就像握着残霞。
鬼王又问:“新娘呢?”
徐骄莫名其妙,超然至上的鬼王,怎么总是问别人家老婆。回答说:“刚刚被抱走!”
鬼王遗憾的:“忘了看她一眼,瞧瞧是个什么妖孽模样。”
徐骄说:“一般般。”
鬼王说:“那就不要也罢。”
徐骄说:“不好吧,已经上过床了。”
鬼王摇头,好像很是可惜,叹声道:“既如此,好自为之。我也只能恭喜你了,师弟……”
徐骄脑袋嗡的一声。
不但是他,所有人都懵了。
徐元震撼,海后震撼。
几个大宗师比他们更震撼。
当今天下,论江湖辈分,鬼王和山主高过其它所有人。他们是知北真人嫡系徒孙,同为圣人境的海王纳兰真哲,天遗大祭司见到他们,也都要执晚辈礼。徐骄才多大,当得一声“师弟”称呼。
何况鬼王之师凌风早已仙逝,若有传人,也得是他爷爷徐元那个年纪。
徐骄更懵了。他的老师是“寂寞老人”,但这是杜撰出来的。教过他的老师多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中学时候的英语老师,漂亮,年轻,前卫,性感……
海后也不敢再说什么。
徐元虽也疑惑,但鬼王的话,没人会怀疑,因为他没有说谎的必要。眼下紧要的,是请明中岳,独孤鸿两位到徐府商谈大事。
消失了二十一年干王妃花卿,竟然出现在宫中,一直被困奉先殿之下,这本就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徐骄和夭夭,都在这场混战中露了真身,可又能怎样?
鬼王一声“师弟”,他们都不敢怎样。
权力如天,确实可以碾压一切。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权利就像生命,低贱的百姓和高贵的皇族都是一样的,让其生就生,让其亡就亡。
皇城之外。
五爷,宁不活,北择无人相顾唏嘘。今晚,他们人生第一次感受圣人境的恐怖。不同于之前山主飞剑千里,那确实神奇,可没有直观感觉。
但方才,他们面对鬼王,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止。
五爷苦笑:“我以为,今生有望圣人境。但真正见到鬼王,才知我多年苦修,却还是一只未跳出井口的青蛙。他与山主太不同,一如人间圣,一如凡间夫。”
宁不活说:“老师讲过:一念执着,永在红尘。一朝顿悟,超凡入圣。其中玄妙,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北择无人深吸一口气:“我一直以为,徐骄是山主弟子,却没想——宁兄,你不知道么——”
宁不活无语:“我若知道,还能让他喊我叔。连应老大都和你一样的想法,一口一句平辈相论。老师百岁高龄,怎么会有个师弟呢……”
五爷说:“据传,徐骄老师号称寂寞老人,连山主也对其恭敬。我一直以为是讹传,现在看来,是真的……”
皇宫中,海后脸色很是难看。
莫足道正为莫雍疗伤:“一个宗师,竟能将你伤成这样。”
莫雍说:“他剑气厉害,竟是纯以天地之力凝聚。那一刻,只觉得无边无际,无遮无挡,无孔不入……”
安慕海在一旁冷哼:“还好你没能杀了他。否则鬼王到了,看你杀了他师弟,你们谁也活不了……”
海后冷声说:“我不信。”
“你最好信。”安慕海说:“即便鬼王心血来潮,说的是谎话,你也最好把它当成真话听。”
海后沉默不语。
安慕海又问:“那位黑甲人,究竟是谁?”
海后沉吟道:“我不能说。”
“连我都不能知道么?”
海后点头:“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是被谁救走的。”
安慕海重重呼气:“那你最好问问明帝,花卿被困宫中这件事,该如何善了。三老绝不会当做看不见,这是个极大的变数。”
海后问:“什么变数?”
安慕海摇头:“不知道。但以徐元,明中岳的心思,一定会做些什么。不要忘了,二十年前,黑甲人曾想杀了他们……”
安慕海猜的一点不错。
已经是后半夜,明中岳从西山请下来,独孤鸿本在京畿大营巡视,也立刻赶回。
三老坐在对面,看着花卿毫无血色的脸,过去这么多年,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明中岳长叹一声:“我想过你活着,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