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伸手从书包里掏出油纸包。“哗啦”一声，油纸展开的瞬间，麦香立刻填满了小屋。三个弟弟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四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我拿起面包，尽量均匀地掰成三块，可手一抖，还是有一块明显大了些。

    没等我说话，小三先指着那块大的：“给小四吧，他最小。”小二也跟着点头：“对，小四昨天还说想吃软乎乎的东西。”小四却往后缩了缩，小手抓着衣角：“二哥吃，二哥每天都给家里挑水。”

    看着三个弟弟互相推让的样子，我鼻子一酸。明明自己也馋得厉害，却都想着对方。最后还是我把那块大的塞到小四手里，另外两块分给小三和小二。小四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哥，这就是面包吗？比馒头软多了！”

    小二和小三也小口小口地吃着，不时把自己的面包往对方嘴边递。电灯的光落在他们沾着面包屑的脸上，我忽然觉得，这次开会时坐得发木的腿、饿得发空的肚子，都值了。

    窗外的蛐蛐声响起来了，远处传来生产队收工的哨声。我看着弟弟们分享面包的模样，悄悄把剩下的半瓶汽水拿出来，拧开盖子递过去：“来，轮流喝，橘子味的。”三个弟弟的笑声混着汽水的气泡声，在小小的屋里荡开，成了那个特殊年代里，我心底最温暖的光。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