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我脑袋耷拉着,闻着风里混着的泥土味和酒香,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里。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见“冶金革联”的广播喇叭响起来,“造反有理”的调子一出来,我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明了点——快到家了。
那天我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真是奇怪了,我在三十六小时里,一点东西都没吃,竟然不饿。我妈说我醒了就喊“香肠”,喊得嗓子都哑了。邻居刘爷爷坐在院里摇着蒲扇,看见我就笑:“这小子喝了半瓶老龙口啊,那酒可是正经粮食酒,烈得很,还禁饿,亏你没有吐出来。”
我摸着还有点发晕的头,想起雷胖他们嚼香肠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笑——那天的酒香、澡堂的热水、还有伙伴们闹哄哄的笑声,混着夏天的鸟鸣,一起沉进了记忆里,成了那年最鲜活的一段儿。后来再跟他们提起这事,雷胖总拍着胸脯说:“要不是我抱住你,你早摔沟里了!”我才不管,只追着要他们赔我香肠,闹得烧锅大院的鸟鸣,又响得更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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