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李煜失眠了。
小周后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愁绪。李煜坐在灯下,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点燃了一支蜡烛。烛光摇曳,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落寞。他拿起笔,想写点什么,可笔尖落在纸上,却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字。他想写故国的梅花,想写金陵的宫殿,想写和小周后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可一想到赵光义的监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就什么也写不出来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院中的海棠树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那棵海棠树,是他刚到汴梁时,小周后亲手种下的。那时小周后还笑着说,等海棠树开花了,咱们就在树下喝酒赏花。可如今,海棠树还没开花,他们却已经被看管得更严了。
李煜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看着院中的海棠树。树枝被积雪压得微微弯曲,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他想起在金陵的日子,那时他还是南唐的国主,每天过着“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的生活。他可以和小周后在宫里随意走动,可以和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可以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如今,他却连走出这侯府大门的自由都没有。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啊……”李煜喃喃地说道,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惊,连忙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假装睡下。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李煜知道,那是禁军在巡逻。赵光义不仅派人监视他的言行,还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就像一个透明人,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太祖赵匡胤。太祖虽然灭了他的国家,软禁了他,可至少还给他留了一丝尊严,还允许他写诗抒发情感。可赵光义,却连这一丝尊严都不想给他。他不知道,赵光义为什么这么恨他,为什么这么怕他。
他又想起了南唐的百姓。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受苦?是不是还在想念他这个亡国之君?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南唐的百姓,对不起列祖列宗。如果当初他能励精图治,如果当初他能重用贤臣,如果当初他能积极备战,南唐或许就不会灭亡,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他只能在这囚笼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痛苦和煎熬。
天快亮的时候,李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就被院外的脚步声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小周后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陛下,你醒了?”小周后轻声说道,“我看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煜摇了摇头,坐起身来:“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小周后连忙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天气这么冷,你要多穿点衣服。春桃已经把糖蒸酥酪做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
李煜点了点头,看着小周后走出房间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在这冰冷的汴梁城,只有小周后,还能给他一丝温暖和慰藉。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难,他都要好好活着,陪着小周后,一起度过难关。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等着他和小周后。赵光义既然已经开始提防他,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与此同时,紫宸殿里,赵光义正在和赵普商议北伐的事情。
“赵相公,北伐的粮草和兵力,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赵光义坐在龙椅上,问道。
赵普站在殿中,躬身回答:“陛下,粮草方面,臣已经从江南调了一百万石粮食,存入河北的粮仓,足够大军食用半年。兵力方面,臣已经调了三万‘骁胜军’前往河北边境驻扎,又从陕西、河东调了五万边军,如今主力部队已经有八万多人。将领方面,石守信、高怀德已经同意担任副将,崔翰任先锋大将,李汉琼任随军参谋,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陛下下旨,就可以出兵北伐了。”
赵光义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赵相公,你做得很好!朕没看错你!”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看着窗外的雪花,说道:“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不仅能守住太祖打下的江山,还能完成太祖未竟的事业,收复幽云十六州,让那些被契丹人奴役的汉人重归大宋!”
赵普看着赵光义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担忧。他知道,契丹兵力强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可他也知道,赵光义现在一心想北伐,想立威,他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北伐能够顺利,希望大宋的将士能够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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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赵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契丹人这些年在幽云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兵力强盛,咱们北伐,怕是会遇到不少困难。臣建议,咱们先派人去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