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语气保持着绅士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理性的坦然,“我理解你,美嘉。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决定。事实上,我也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些客观的差距。”
“我内心深处,其实也更倾向于寻找一位在学识和艺术修养上能与我共鸣的伴侣。这样对彼此都更公平,也更容易走得长远。”
艾派德的直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斩断了美嘉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还有侥幸。
她终于彻底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或许仅仅停留在“轻松愉快”的好感层面,远远不足以深厚到让他愿意为了她去对抗家族根深蒂固的标准,或是付出极大的耐心等待她进行一场前途未卜的漫长蜕变。
美嘉缓缓站起身来,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嘴角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美嘉的眼圈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她强迫自己仰起头,不让它们落下。
“不管怎样,艾派德,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也……对不起,可能耽误你的时间了。”
美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为自己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懊悔,也为此刻的退缩而向艾派德道歉。
艾派德也站起身,绅士地颔首:“不用道歉,美嘉。认识你也很愉快。”
“祝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美嘉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默默地、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毅然转过身,逃离了这个让她几乎窒息的场合。
她知道,她离开的不仅仅是一顿晚餐,更是一段刚刚萌芽就注定夭折的感情,和一个自己编织了很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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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
初秋的晚风已经带上了凉意,美嘉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思绪如乱麻般缠绕。
与艾派德的谈话如同电影片段,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诺澜、羽墨、悠悠的话语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烦意乱。
那种清晰的“不合适”的感觉,并没有让她感到解脱,反而带来一种更深沉的茫然和失落。
她不仅失去了一段潜在的感情,更仿佛打破了自己对幸福的一种预设和幻想。
“美嘉?!”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惊喜。
美嘉猛地回头,看见悠悠正从不远处跑来,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悠悠?”
美嘉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一个剧组面试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脸色还这么差?”
悠悠跑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美嘉的异常。
“跟艾派德……吃饭吃得不顺利?”
听到“艾派德”三个字,美嘉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终于有了决堤的迹象。
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悠悠……”
美嘉的声音哽咽,“我想清楚了……我跟艾派德,可能……真的不合适。”
悠悠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拉住她的手,走到路边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
“怎么回事?慢慢说,别哭别哭。”
悠悠一边温柔地安慰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美嘉。
美嘉接过纸巾,却没有擦拭眼泪,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低着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诺澜和羽墨说得对……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我只是……只是把他当成了子乔和关谷的结合体。”
美嘉抽泣了一会,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说:“我喜欢的是他身上那些像子乔的浪漫,像关谷的专注……我把他当成了一个……一个我想象中的完美替代品。”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和醒悟。
“这不是你的错,美嘉。”
悠悠轻声安慰,“感情一开始,谁不是被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吸引呢?”
“不,不止这样。”
美嘉用力地摇了摇头,更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悠悠,我骗了大家……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们。”
悠悠愣住了,一脸茫然,“骗我们?你骗了我们什么?”
“我根本没有在台北做什么生意……”
美嘉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坦白,“我离开之后,其实是去了东北……”
“东北?!”
悠悠瞠目结舌地看向美嘉,失声道:“乖乖,跨度这么大吗?”
美嘉的头低得更低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细语地向悠悠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去到东北后,由于美嘉的数学差得惊人,甚至比一些小学生还要糟糕,这使得她在很多时候连账目都算不清楚,导致店铺损失了不少钱。
后来,老板无奈之下,直接安排她去店门口当模特,而且一当就是八个月,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