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只见贡噶坚赞法王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他显然已经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老迈的脸上震惊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目光扫过受伤调息的扎西多吉,最后落在周芷若身上,双手合十,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恭敬:“峨眉周掌门……神功盖世,玄通莫测,老衲……佩服,万分佩服。”
然而,他紧接着的话,却显露出其老辣的政治手腕:“今日尊客与大明国师大驾光临,老衲未能远迎,实在是怠慢,当面恕罪,还望海涵。”
他绝口不提“转世尊者”四字,只称“周掌门”,承认其武力强大,却回避其宗教身份。同时,他将宋青书的“国师”身份点出,暗示他清楚对方代表的世俗力量。
宋青书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又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吃了亏,知道怕了,但还想端着架子,等着谈条件……也好,便看看你能开出什么价码。”
局面,暂时被周芷若以绝对武力强行镇住。但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要开始。贡噶坚赞的态度,将决定萨迦派乃至卫藏核心区域的最终命运。
寺门外,一片死寂。所有喇嘛,包括金钹法王,都如同看神魔一般看着金杵法王,又惊惧地望向淡然伫立的周芷若。
金钹法王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师弟……你……你何时武功精进至此?竟能……竟能一掌击败明王师兄?莫非是得到尊者指点,突破了第六层?” 他实在无法理解,短短时日,师弟的功力怎能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金杵法王自己也是一脸茫然和震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听到师兄的问话,他连忙摇头,语气带着无比的敬畏:“不……师兄,你误会了。适才那一掌,弟子半分力道也未用,甚至……甚至都未曾想过要出掌……”
他抬起头,目光狂热地看向周芷若,声音充满了虔诚:“是尊者!是尊者以无上神通,借用弟子的皮囊,施展了那雷霆一击!弟子不过是尊者法力流通的一个管道罢了。若非如此,弟子这点微末修为,岂能是明王师兄的一合之将?”
“隔空传力?!”
“借体发功?!”
“这……这简直是佛祖显灵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喇嘛,无论是原本就相信的,还是心存疑虑的,无不骇然失色,倒吸一口凉气!
隔空传递内力并非完全不能,但通常距离有限,且传输过程中损耗极大。而像周芷若这般,站在原地动都未动,隔着一段距离,不仅能将内力瞬间注入金杵法王体内,更能让其完美发挥出碾压六层龙象巅峰的恐怖威力,并且精准控制到只伤人不杀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武学、甚至对密宗神通的认知范畴!
这已不是武功,近乎神迹!
那些原本就追随金钹法王、金杵法王,早就听他们无数次吹捧,信任“尊者”的喇嘛,此刻目光更加狂热,信仰变得无比坚定。而那些原本跟随扎西多吉,对“转世”之说嗤之以鼻的喇嘛,此刻也是面色惨白,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看向周芷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动摇,再也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贡噶坚赞法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却强行维持着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侧身引路:“国师,周掌门,寺外风大,绝非待客之道。还请移步殿内用茶。”
他将宋青书与周芷若引至萨迦寺庄严的主殿大厅,吩咐弟子奉上最好的酥油茶。气氛依旧微妙而紧张。
贡噶坚赞端起茶碗,试图缓和气氛,同时也是在组织语言:“阿弥陀佛。早就听闻中原武林能人辈出,卧虎藏龙。今日得见国师与周掌门,方知传言不虚。二位年纪轻轻,却已功参造化,神通惊人,实在令老衲既敬且佩,自愧弗如啊。”他依旧只提武功,不谈转世。
侍立在旁的金钹法王见师父始终回避关键,心中焦急,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师父!适才尊者隔空传功,于金杵师弟体内施展出无上龙象神通,一击便挫败明王师兄,此乃我等众人亲眼所见,万万做不得假!这分明就是金轮法王祖师显圣,尊者转世临凡的铁证!师父您……”
“金钹!”贡噶坚赞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也是本派法王,怎地如此不懂规矩?‘转世’之事,关乎雪域佛统传承,岂是儿戏?自有古法定制,需经我萨迦派依循教规,严格认证勘验,方才作数!岂能因一人武功高强,便妄下论断,颠三倒四,自乱法统?”
他这是在死死守住萨迦派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认证权威。只要这个权力还在手中,他就还有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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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静观其变的宋青书,此刻忽然淡淡一笑,放下茶碗,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