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刚应声,保洁刘姨端着拖把过来,老远就扬着张画,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小张,我家小孙子画的果蓖,说要谢你昨天带的早饭!”画上用蜡笔涂着金黄的脆片,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咔嚓”二字,童真可爱。
小王凑过来看,笑着说:“这画比张哥的兔子强!”她的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芒。
“去你的。”我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走廊里的声控灯暗了又亮,像在附和着我们的谈笑。小李嚼果蓖的脆响、小王吸溜辣气的嘶嘶声、科长批注文件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像支热热闹闹的晨曲,奏响了一天开始的乐章。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卷着果蓖碎渣在阳光里打旋,金光闪闪,把这寻常的清晨,织得又暖又亮。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将帆布包放在椅子上。包上的小雏菊刺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生动,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妻子的巧手总是能在细微处给人惊喜,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而细致。
打开电脑的间隙,我瞥见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淡粉色的云絮已经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的湛蓝。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小王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她被辣得不时吸气,却满脸享受。“张哥,明天能不能让李叔再加点辣?我觉得今天这个还不够劲。”
我忍不住笑了:“你还嫌不够辣?昨天是谁辣得直灌凉水的?”
“那是在享受,你不懂。”她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小李已经吃完了他的双份果蓖煎饼,正小心地收集桌上的碎渣,一脸惋惜:“哎呀,掉了这么多,太浪费了。”
科长端着保温杯走过来,看着我们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吃个早饭也这么热闹。”他转向我,“小张,下午的那个会议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科长。我昨天下午就整理好了,放在您桌上的文件夹里。”我连忙回答。
科长点点头,满意地啜了口茶。他总是这样,看似随意,实则对工作一丝不苟。
办公室渐渐热闹起来,其他同事也陆续到了。每个人进门都会先被煎饼的香气吸引,然后很自然地被分到自己的那一份。小赵喜欢加两个鸡蛋,老钱不要香菜,孙姐偏好甜面酱多一些...这些喜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记得妻子喝茶要加一片柠檬,女儿吃苹果一定要削皮切成小块一样。
刘姨开始拖地,拖把在地面上划出整齐的水痕,带来清新的气息。她一边干活一边哼着歌,偶尔停下来和我们聊几句家常。她说小孙子最近迷上了画画,整天拿着蜡笔涂涂抹抹,家里墙上都是他的“大作”。
“下次让他给我画个煎饼果子呗,”小李打趣道,“我贴工位上,饿的时候看一眼。”
大家都笑起来,办公室里的气氛轻松而愉快。阳光越来越明亮,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暖而舒适。窗台上的几盆绿植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显得生机勃勃。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小小的办公室,就像一个小小的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习惯,但在一起却显得那么和谐。科长像家长一样关心着我们,同事们像兄弟姐妹一样互相打趣帮助。
吃完早餐,大家开始正式投入工作。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偶尔的低语声,交织成一支忙碌而有序的工作交响曲。我打开昨天的报表,开始核对数据,不时与旁边的小王交流几句。
就这样,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日复一日,转眼间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其实,工作中偶尔会有小插曲:小王的笔滚落到地上,小李帮忙捡起来;孙姐的电脑突然卡住,科长过去帮忙查看;老钱找不到眼镜,结果发现就架在头顶上...这些小事让忙碌的工作多了几分乐趣。
这一天,中午临近时,科长提醒我:“小张,记得带相机。今年的玉兰开得正好,别错过给你爱人拍照的机会。”
我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相机包。这台单反还是结婚周年时妻子送我的礼物,她说要记录生活中的美好瞬间。这些年,我用它拍下了无数照片:和妻子结婚后的蜜月旅行,妻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们和父母全家出游的欢乐时光,还有每年春天的玉兰花。
午休时间一到,我就背上相机包准备出发。小王凑过来:“张哥,又要去给嫂子拍玉兰啊?真是模范丈夫。”
我笑笑:“年年如此,都成传统了。”
城西的玉兰花是这个小城里的一道美丽风景。每年春天,玉兰树下总会聚集不少赏花的人,有的是摄影爱好者,有的是情侣,有的是带着孩子的父母。
走在去城西的路上,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春风轻柔地拂过面颊。路边的树木已经冒出新芽,点缀着点点嫩绿。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玉兰树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