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接过传讯符，转身离开了静室。他知道，谢婉清的修炼已步入正轨，无需他过多挂怀，眼下最该梳理的，是自己被空间法则困住的心结。
外界的日光正好，秦风漫步在栎阳城的街道上。塔内十年苦修，让他对这人间烟火竟生出几分久违的亲切感。街角的茶肆里传来阵阵谈笑声，他心念一动，迈步走了进去。
刚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便听邻桌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兄？真是巧了。”
秦风抬眼，见是清风道人。对方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紫砂壶，桌上摆着两只青瓷茶杯，显然也是刚到。
“清风道友，”秦风笑着走过去，“你倒是清闲。”
清风给他斟了杯茶，茶汤清澈，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我哪比得你，闭关于轮回塔，如今怕是离法则大成不远了吧？”
秦风端起茶杯，茶香入喉，冲淡了些许心浮气躁：“法则大成谈不上，只是侥幸在轮回、阴阳、时间三道上略有精进，唯独空间法则，始终不得其门。”
清风闻言，放下紫砂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我虽未达到领悟法则境界但我曾听师父说过，‘空间者，非距离也，非方位也，乃天地之骨，万物之所寄’。你觉得，‘寄’字该如何解？”
秦风沉吟道：“‘寄’便是承载，如大地承载山川，虚空承载星辰。”
“非也，”清风摇头，“大地承载山川，是因山川有质；虚空承载星辰，是因星辰有能。可空间本身，无质无能，却能容下有质有能之物，这不像是‘承载’，更像是……‘映照’。”
“映照？”秦风眉头微挑。
“正是，”清风道人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圆圈，“你看这圈，它本身是空的，却能‘映照’出‘内’与‘外’的区别。若没有这圈，内外之分便无从谈起。空间或许也是如此，它本身不存在，却因万物的存在而显化——万物在哪里，空间便‘映照’在哪里。”
秦风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在塔内试图以参照物感知空间的经历：“你的意思是，空间的本质，是万物的‘存在关系’？”
“可以这么说，”清风又给两人续了茶，“就像你我此刻同坐于此，你在东，我在西，这‘东西’之分，便是空间的显化。若你我皆不在，这‘东西’之分也就没了意义。”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精通时间法则，该知时间因‘变化’而显；轮回因‘因果’而显；阴阳因‘对立’而显。空间，或许因‘共存’而显——万物共存于一处，便有了空间。”
“共存……”秦风喃喃自语。他忽然想起轮回塔第三层的法则星辰，那些星辰各自运转，彼此间的“共存”状态，是否正是空间的某种体现？他之前总想“掌控”空间，却从未想过，或许该先去“理解”万物共存的关系。
茶肆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桌面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秦风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原本急躁的心绪竟渐渐平静下来。他忽然明白，自己困于空间法则，正是因为太执着于“法则”二字，反而忽略了最朴素的道理——就像这杯茶，茶叶在水中舒展，水包容着茶叶，它们的共存，本身就在演绎着空间的奥秘。
“多谢道友点拨。”秦风举杯，一饮而尽。茶汤入腹，不仅解了渴，更像是一道清泉，洗去了他心头的迷雾。
清风笑了笑：“我不过是随口之言，能否悟透，终究还要看秦兄自己。”
两人又闲谈了些道法趣事，从天地异象聊到草木枯荣，秦风的心境愈发平和。直到夕阳西下，二人才起身一同返回山庄：“今日与道友一叙，受益匪浅，改日再登门拜访。”
“随时恭候。”清风道人拱手。
秦风和清风走出茶肆，望着天边的晚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该回轮回塔了。这一次，他不再急于突破空间法则，而是要像清风道人说的那样，先去感受万物的“共存”，或许，当他真正理解了“共存”的意义，空间的门扉便会自行打开。
轮回塔的方向，正有一道微光在暮色中闪烁，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暮色中的轮回塔泛着温润的玉光，秦风拾级而上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方才与清风道人论道的余韵仍在心头流转，那句“空间因共存而显”如一颗种子，在他识海中悄然扎根。
踏入第三层的刹那，熟悉的法则气息扑面而来，但此刻在他眼中，那些流转的星辰、奔涌的法则流痕，不再是孤立的存在——轮回星辰的因果线彼此缠绕，阴阳星辰的黑白二气相互渗透，时间星辰的流痕交叠成网，它们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共存于这片虚空，而支撑这份平衡的，正是他此前视而不见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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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没有急着盘膝修炼，而是起身漫步在星辰之间。他不再试图以灵力撕裂或压缩空间，只是静静感受着：这颗轮回星辰与那颗阴阳星辰的距离，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前者的因果力场与后者的阴阳气场自然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