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必杀的一招,谢云辞眼中的赞赏更浓了。
他终于不再只防守,身子猛的一转,手里的玉笛尽然发出尖锐的啸声,对着满天剑影冲了上去!
他点的,是威力最弱,也是最想不到的一处!
那里,是她旧力用完,新力还没生出来的地方!是她整个剑招里唯一的破绽!
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阎宁曦心里跟炸了一样,想变招以经来不及。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赤霞剑被玉笛荡开。
她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扯了过去,狠狠的撞进一个带着冷梅花香的怀里。
他一只胳臂锁住了她的腰。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发烫的胸膛。
冰凉的玉笛,抵在了她细长的脖子上。
而她手里被荡开的赤霞剑,剑尖也因为惯性,停在了他的心口前。
只差一寸,就能捅进去。
两人用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僵住了。
又是平手。
“公主,你输了。”
谢云辞的呼吸吹过她的耳朵,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得意的笑。
“你的剑虽然快,但杀气太重。真正的杀招,是没声音的。”
“你!”
阎宁-曦又羞又气,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能感觉到他锁在自己腰上的胳臂多有劲,也能感觉到他胸口沉稳的心跳。
这种被一个男人彻底控制住的滋味,让她浑身难受。
她用力的挣扎了一下。
却被他抱的更紧。
“别动。”
他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公主难道不想知道,胡惟庸的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
一句话,让阎宁曦停了所有动作。
谢云辞这才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扔了过去。
阎宁曦接住,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金银财宝,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册子封面上,用红笔写着两个字:“贡品”。
她翻开一页,瞳孔猛的收紧。
上面记的,根本不是什么送进宫的贡品。
而是一批批兵器,铠甲,甚至还有几箱火药的去向!
这些东西最后的目的地,全指向一个地方——北疆!
“胡惟庸在私通北疆?他在走私军火?”
阎宁曦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震惊。
“不止。”
谢云辞的声音冷了。
“胡惟庸只是一个中转的棋子。他背后,还有一张更大的网。这张网,牵着某些被弄下去,却贼心不死的皇室老家伙,也牵着。。。某些我们想不到的人。”
他看着阎宁曦,月光落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公主殿下,这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一盘能把大夏给掀翻的棋。现在,这本帐册交给你,是进来玩,还是站着看,你选。”
他竟然,就这么把这么重要的证据给了她!
阎宁曦捏紧了手里的册子,这东西,比一座山还沉。
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你做这些,究竟图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
谢云辞摇了摇头。
“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就在这时,他脸色一变,猛的抬头看向官道尽头。
“有马蹄声,不是你皇兄的人。”
他的声音急了。
“是冲着这本帐册来的杀手。”
阎宁-曦也听到了,那马蹄声又密又乱,带着杀气。
“你走这边!”
谢云辞不容分说的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亭子后面的小树林。
“他们人多,别硬拼!”
“那你呢?”
阎宁曦下意识的问。
“我有办法脱身。”
谢云辞把她推进树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公主,收好东西。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说完,他忽然抬手,手指碰到了银色面具的边。
在阎宁曦震惊的眼神里,他微微掀起了面具的一角。
月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下巴,和他那带着一丝淡笑的薄嘴唇。
那张脸,那抹笑,跟琼林宴上,跟金水桥边,那个温和有礼的探花郎,一模一样。
“谢。。。云。。。辞。。。”
不等阎宁曦从巨大的震惊里反应过来,他已放下手,重新盖住了那惊鸿一瞥的脸。
“后会有期,殿下。”
他留下一句低语,身影一晃,像一道白光,朝跟她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