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大患。
他们费尽心机,挑起宫变,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白若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殿下百官。
她知道,敌人,或许就藏在这些跪伏的身影之中,像一条最阴冷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她牵着新皇的手,转身,准备下令将先帝遗体移送乾清宫。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从殿外冲了进来,沿途的侍卫甚至来不及阻拦。
是琳琅,五公主阎宁曦的贴身宫女。
她披头散发,华丽的宫装被扯得歪歪扭扭,脸上还带着一道清晰的划痕,满是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慌。她一进殿,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娘娘!不好了!娘娘,出大事了!”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到让她窒息的不祥预感,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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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刚还掌控一切的凤威荡然无存。
“方才……方才殿上大乱,奴婢……奴婢遵从您的吩咐,将公主殿下带到偏殿安抚,寸步不离……”琳琅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可不知为何,奴婢忽然觉得后颈一痛,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奴婢醒来,偏殿里空无一人,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就不见了!奴婢……奴婢在公主殿下的枕头底下,发现了……发现了这个……”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
那是一枚用粗糙的黑色丝线打成的,造型奇特的绳结。
繁复而古怪,像一只蜷缩起来,高高竖起尾刺的,剧毒的蝎子。
蝎尾结!
“惊蛰”!
白若曦看着那枚熟悉的信物,只觉得一股滔天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贯穿全身,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
他们动手了!
他们知道宫变失败,便立刻启动了后手!他们没有选择刺杀新皇,因为那风险太大,而且毫无意义。他们选择了她最柔软、最珍爱、最无法防备的软肋!
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宁曦!
“啊——!”
白若曦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最原始的痛苦与疯狂。
她猛地推开身边所有试图搀扶她的人,疯了一样冲下丹陛,一把抢过那枚蝎尾结,死死地攥在手心。
坚硬的绳结,刺得她掌心生疼,可这远不及她心中那如同刀绞斧凿般痛苦的万分之一。
前一刻,她还是权倾天下,掌控生杀的皇贵妃,是即将垂帘听政的圣母皇太后。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绝望无助的母亲。
刚刚经历丧父、登基、宫变的阎景曜,看着自己母亲那瞬间崩溃,仿佛天塌地陷的样子,也吓得大哭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前,紧紧抱住她的腿。
“母妃!母妃!妹妹她怎么了?妹妹去哪儿了?”
白若曦抱着儿子,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中是无尽的黑暗与空洞。
她赢了天下。
却输掉了她的女儿。
不!
她绝不认输!
白若曦猛地抬起头,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上,所有的脆弱和痛苦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平定宫变时,更加骇人的疯狂与决绝!那双美丽的凤眸中,燃起了足以焚尽世间万物的地狱之火!
“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