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羽毛一样搔刮着阎澈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好……”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
计划,成了。
就在白若曦以为一切顺利之时,一个意外的访客,却打乱了她的部分部署。
新晋的安昭容,深夜求见。
“姐姐,陛下要微服前往西陵祈福?”安昭容一开口,便让白若曦心头一紧。
这消息她封锁得极好,安昭容是如何得知的?
安昭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连忙解释道:“姐姐莫慌,此事是臣妾的兄长,今日入宫给臣妾送信时,无意间提起的。”
她顿了顿,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臣妾的兄长,安怀山,如今正在西陵,任皇陵护军的副都统。”
白若曦的瞳孔,猛地一缩。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原还想着,如何避开皇陵那铁桶一般的守卫,没想到,这守卫的头头,竟然是自己人!
“姐姐,”安昭容见她不语,鼓起勇气,跪了下去,“臣妾知道,姐姐所谋甚大。臣妾不求能帮上什么大忙,但看家护院,为您扫清一些障碍,还是做得到的。臣妾已经飞鸽传书给兄长,让他届时听从姐姐的一切安排。无论姐姐要做什么,安家,万死不辞!”
安昭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家世不显,在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依靠就是白若曦。与其被动地等待恩赏,不如主动地递上投名状,将自己的家族与瑶华宫彻底绑死。
白若曦看着跪在地上,眼神却无比坚定的安昭容,心中感慨万千。
她亲自扶起她,笑道:“好妹妹,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了。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这个意外的惊喜,让她对这次西陵之行,又多了几分把握。
三日后。
一支不起眼的车队,趁着夜色,悄然驶出了皇城。
阎澈换上了普通富商的锦袍,靠在马车里,精神萎靡。白若曦扮作他的夫人,贴身伺候。随行的,只有沈默、小禄子、兰溪,以及十余名扮作护院的禁军高手。
两日后,车队抵达了西陵脚下。
连绵的山脉,在暮色中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庄严肃穆,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
安昭容的兄长,安怀山,一个三十出头、面容刚毅的武将,早已在官道上等候。
他没有行大礼,只是以江湖人的方式抱了抱拳,便将车队引向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别院。
“娘娘,此处是末将的私产,绝不会有外人打扰。”安怀山沉声道,“陵卫的巡逻路线图,末将已经备好。今夜子时,西侧角门换防,有一炷香的空档。您要做的任何事,都可在那时进行。”
他的干脆利落,让白若曦十分满意。
入夜,白若曦安顿好阎澈睡下,在他的安神汤里,加了双倍的料,确保他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只带了兰溪一人。
“娘娘,真的不用奴才们跟着吗?”小禄子急得直跺脚。
“不必。”白若曦的眼神,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人多,反而碍事。”
子时,夜色正浓。
两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哨,潜入了广阔的皇陵。
兰溪跟在白若曦身后,心中紧张又激动。她不知道娘娘要做什么,但她知道,今夜之后,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白若曦没有走向那金碧辉煌、如同宫殿般的主陵,而是根据春草从“惊蛰”那里得来的情报,以及自己对阎澈梦话的分析,绕到了皇陵后山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
这里荒草丛生,乱石嶙峋,根本不像是有陵墓的地方。
“惊蛰”给出的地图,指向一块酷似卧牛的巨石。
但白若曦却停在了离那巨石百米开外的一片普通柏树林前。
“娘娘,不是那边吗?”兰溪不解地问。
“声东击西,是他们惯用的把戏。”白若曦冷笑,“他们越是把地点指得明确,那里就越不可能是真的。他们怕我找不到,更怕我……找到了不给他们。”
她记得,阎澈的梦话里,除了“西陵”,还提过一个词——“相思树”。
而眼前这两棵柏树,交颈而生,枝叶相缠,在当地的传说里,就叫“相思树”。
白若曦走到树下,仔细观察着地面。很快,她便在一处被浮土和落叶掩盖的地方,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
这里的土,是新土。
“挖!”
两人用随身携带的短铲,很快就挖开了一块尺长的石板。石板下,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地道。
地道不深,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用青砖砌成的墓室。
没有棺椁,只有一张石床。
石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骨骸,骨骸身上,还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