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太极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桌,瞬间便四分五裂。
“给他!”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把我们相国府的私库也给他打开,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父亲!”宇文龙大惊。
“照我说的办!”
宇文太极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只有他走了,我们才有机会!”
……
三日之后,建安城外,十里长亭。
旌旗招展,人山人海。
无数百姓自发地前来,为即将踏上征途的谢宁送行。
没有官方的组织,没有刻意的安排,有的,只是那一张张质朴而又真诚的脸庞,和那一道道充满了崇敬与期盼的目光。
“伯爷威武,大齐必胜!”
“恭送伯爷,祝伯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上的阴云都给震散。
谢宁身穿一袭银白色的帅袍,跨坐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身后是十万整装待发的大齐将士。
谢宁勒住缰绳,回首望向那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些真挚的面孔,听着那发自肺腑的呐喊,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对着百姓们,遥遥地抱拳,朗声道:“父老乡亲们,请回吧!”
“谢宁在此立誓,不破北贼,誓不还朝!”
“待我大军凯旋之日,再与诸君,痛饮三百杯!”
说罢,他猛地一拉缰绳,白马发出一声长嘶,当先朝着北方的官道,疾驰而去。
“出发!”
十万大军,如同一条钢铁巨龙,浩浩荡荡地开拔。
城楼之上,宇文太极面色阴沉地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军队,看着那被万民拥戴的谢宁,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哼,跳梁小丑,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他看来,谢宁此刻所享受的荣光有多么耀眼,他日后的下场,便会有多么凄惨。
大军一路向北,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
谢宁并不急着赶路,他知道,自己这十万大军比不得边关猛将,必须通过长途的行军,来磨合他们的意志和体力。
他稳坐于那辆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堪比一座移动宫殿的帅帐马车之中。
清风和明月一左一右,侍立在他的身旁。
清风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手中却是在细心地为谢宁烹煮着一壶香茗。
而明月,则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谢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谢宁闭着眼睛,淡淡地开口。
“公子……”
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宇文太极分明就是想借刀杀人,将您置于死地。您为何……还要答应他?”
这个问题,不仅是他,也是清风,乃至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想不通的地方。
谢宁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端起清风递来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想让我死,我又何尝不想让他死?”
“只是,杀人,有很多种方法。”
“像他那样,在背后搞些阴谋诡计,是最低级的一种。”
谢宁放下茶杯,目光仿佛穿透了车厢,望向了那遥远的北方。
“我要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命。”
“我要的,是他整个宇文家,百年基业的彻底覆灭!”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所依仗的一切,他所骄傲的一切,是如何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化为泡影!”
谢宁的声音很轻,很淡。
但那话语之中所蕴含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却是让清风和明月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知道,自家公子,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随着大军不断地向北推进,沿途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愈发的荒凉和萧索。
官道两旁的田地,大片大片地荒芜着,原本应该炊烟袅袅的村庄,此刻却是一片死寂,十室九空。
偶尔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拖家带口,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荒野上艰难地跋涉,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战争的阴云,早已笼罩了这片土地。
镇北王的叛军虽然还未真正地南下,但那些打着他们旗号的散兵游勇,地痞流氓,却早已开始在北方的各个州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看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帅帐之中的谢宁,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看到这些无辜的百姓,因为某些人的野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