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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桃花雨(捌)(1/2)

    第四十五章:桃花雨(捌)

    Part Eight:桃花如梦染旧忆 血画藏锋向迷津

    书接上回!

    诏狱的石室,死寂如坟。

    唐伯唯有虎粗重压抑的喘息和伤口灼烧般的剧痛,提醒着自己还活着。劣质金疮药带来的短暂麻痹过去后,左肩胛骨处被烙铁烫出的焦黑伤口,如同被无数毒蚁啃噬,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冷汗浸透了他身上那件不知从哪里扒下来的、散发着霉腐味的囚服。但肉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上的煎熬。皇帝的索画,看似一线生机,实则是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而严党,绝不会坐视他画出这幅画,更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阴森恐怖的诏狱。

    时间在黑暗和剧痛中缓慢流逝,每一刻都如同一年。唐伯虎强迫自己冷静,集中残存的精神力,在脑海中反复勾勒《桃花人面图》的轮廓。

    他不能画真正的徐小姐,那会触动徐员外和对穿肠的神经,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他也不能画秋香,那会暴露血书的秘密。他必须画一个意象,一个能承载他所有悲愤,控诉和指向真相的意象。一个能引起皇帝的兴趣,又能让严党暂时无法发难的意象。

    他想起了李寡妇临死前,塞给他血书的那一刻,复杂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酷似桃花的哀怨。他想起了秋香在华府回廊下,那惊鸿一瞥中深藏的、与徐员外如出一辙的倔强。

    一个模糊而大胆的构思,逐渐清晰:他要画一个“非人面”的桃花。画中人,眉眼间要有桃花的娇媚,却又带着秋香的哀愁和李寡妇的决绝。

    至于背景,就用那夜山神庙外,被血染透的、在风雨中凋零的残桃。他要将“人面已非人面,桃花不是桃花”的绝望与荒诞,用最凄艳的笔墨呈现出来。更重要的是,他要在画中用极其隐晦的笔法,融入血书的关键信息。

    第三天傍晚,当牢门再次被打开时,来的不是送饭的狱卒,而是面色阴沉如水的赵全,和他身后捧着文房四宝,以及颜料画案的小太监。

    “唐伯虎,你的造化到了。”赵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高公公‘寻’来了你要的东西。”他挥挥手,一个小太监上前,将一个锦缎小包扔在唐伯虎面前的地上。

    唐伯虎的心,猛地一跳。

    他挣扎着坐起,颤抖着手解开锦包。里面,赫然是一方折叠整齐的、半旧的桃红色丝帕。丝帕的一角,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桃花,旁边还绣着一个娟秀的“徐”字。

    这正是当年徐小姐随身之物,这方丝帕,竟然真的被找到了。

    睹物思人,巨大的悲恸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唐伯虎。

    这方承载着虚假情缘和巨大阴谋的丝帕,如今却成了他换取一线生机的道具。他紧紧攥着丝帕,冰凉的丝绸触感,却如同毒蛇的冰冷皮肤。

    他抬起头,看向赵全,说道:“画案置于窗下,需天光……”。

    赵全冷冷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破绽,最终不耐烦地挥挥手:“照他说的做,高公公在外候着,你只有一夜时间。画不出,或者画得皇上不满意……”

    他没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意已不言而喻。

    画案,被安置在石室唯一那扇巴掌大的铁窗下。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最后一点惨淡的余晖,如同垂死之人的脆弱目光,吝啬地透过铁窗栏杆,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道狭长扭曲的光斑。

    懂事的小太监磨好了墨,调好了上品颜料,将一张上好的宣纸铺在案上,便垂手退到一旁,目光呆滞,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

    唐伯虎被搀扶着,艰难地挪到画案前。每动一下,左肩都传来钻心的剧痛,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痛苦,将全部心神沉入眼前的宣纸之中。

    他拿起笔,蘸饱了墨,手因为虚弱和剧痛而微微颤抖。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山神庙外,风雨中,李寡妇倒在血泊中,身下那朵被血染得凄厉无比的“桃花”。

    是徐祯卿苍白而执拗的脸,更是严世蕃那如同毒蛇般残忍的眼神。

    笔落纸端!

    他下笔如刀,泼墨如血。

    他没有按照传统的仕女画法,没有细腻的勾勒开脸。大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胭脂红与赭石色在纸上疯狂地铺陈、晕染、碰撞。那不再是娇艳的桃花,而是被狂风暴雨蹂躏、被鲜血浸透的残红,而是燃烧的火焰,是泣血的控诉。

    在这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背景中央,他凝聚心神,笔锋陡转,变得极其细腻、精准、甚至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颤抖。他用淡墨混合着极细的赭石,勾勒出一个女子的侧影轮廓。

    那轮廓,依稀有着徐小姐的娇小玲珑,但眉宇间,他刻意强化了眉峰的转折和眼尾的上挑。那是秋香在华府低眉顺眼时,偶尔抬眼间流露出的与徐员外神似的倔强。而嘴唇的线条,他画得异常单薄、紧抿,甚至带着一丝李寡妇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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