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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少数与特定皇室成员交往深厚、甚至真有知遇之恩的商人来说,内心可能会有一丝惆怅和同情。但在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这份情谊通常无比脆弱,最多体现为在谈判时语气稍缓,或私下给予一点个人馈赠,但绝不会动摇商号的根本利益。
商号负责人们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商议时会大倒苦水,细数战乱影响、生意凋敝、家人离散,展示账目上的亏损,核心思想是:“不是不想报效,实在是家无余粮啊!”
并搬出积年的账本,一笔笔与使者对账,指出其中内务府官员的贪墨、不合理的摊派,最后得出结论:“这么算下来,不是我们欠皇上的,是皇上还欠着我们银子呢!” 这既是为了赖账,也是为了报复。
极少数最精明也最讲究“体面”的大商人,可能会准备一份不失礼数但价值有限的“程仪”(路费),比如一些特产或有限的现金,客气地说:“皇上日后若有艰难处,小人自然念及旧恩,但商号如今也是外强中干,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王爷笑纳,就此两清吧。”
总而言之,这些皇商负责人的心态,是一个精致的、以利为纲的复合体。
他们看待前来“了结关系”的皇室,如同看待一个失去了魔力源泉的“神像”——不再敬畏,但也不会随意亵渎,而是冷静地评估其残余的材质是否还能换些银两。
他们的核心目标非常明确:抓住王朝更迭的历史机遇,尽可能地甩掉沉重包袱,将积累的资本和商业智慧,投入到新时代的滚滚洪流中去。
这场会面,与其说是“告别”,不如说是一场关于如何“安全落地”和“利益最大化”的最终谈判。
不想这些皇商思路出奇一致……,都想坐山观虎斗,在随时借机下场捞取利益。
王忠的马车在天津的街道上缓缓穿行,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每到一家商号,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伙计或管家悄悄跟上,记录着他的行踪。
而各商号之间,也悄然展开了联络。信使穿梭于天津的大街小巷,将王忠的来意与醇亲王的邀约,迅速传递给了每一位皇商负责人。
王忠最先去了福瑞祥......
泰和昌也收到了邀约......
聚源钱庄的张东家说,他也在打听其他商号的反应......
这些消息,如同暗流一般在天津的商界涌动。每一位商号负责人都在暗中盘算,试图从他人的反应中,窥探出醇亲王此次邀约的真实意图。
而这一切,王忠与醇亲王府都一无所知。明日辰时末,这场注定充满变数的会面,正在暗流涌动中,悄然逼近。
王忠并未察觉,自己离开后,每家商号都迅速行动起来,一场无声的暗流已然在天津卫的商界涌动。
每位东家都在或多或少动用自己能动用的关系,以求明日的商议能够有所倚仗,从中获取足够的利益。
随着夜幕降临,天津卫的街头巷尾,几名看似普通的行人穿梭于各家商号之间。他们或走进丝绸庄,或踏入钱庄商号,或在暗巷中与守候的人低语几句。
福瑞祥商号内周掌柜与陈东家低声交谈:......王管事已走访各家,明日邀约赴醇亲王宅邸议事。
陈祥皱眉:各位商号打算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周掌柜冷笑,表面应承,暗中防备。明日赴约,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伙计说,那王忠邀请了各处皇商后,便一直待在茶馆内。
与此同时,同裕和商号内,年轻经理与何老板交谈:......各位商号都已收到邀约,明日齐聚醇亲王府。
东家,伙计对东家何老板拱手道,小的打探到,各家商号都收到了类似的邀约。而且......他压低声音,张县知事对县公署上下进行了一番敲打,好似不能插手醇亲王的一系列举措。
何老板沉吟道:王爷如今虽已失势,但余威仍在。我等需谨慎应对,不可贸然得罪,亦不可全盘应承。
而各家商号的灯火依然亮着。
各家账房先生们手忙脚乱地翻着账本,有的在计算内务府拖欠的款项,有的在修改账目记录,有的在销毁一些见不得光的票据。
周掌柜看着重新整理好的账本,满意地点点头:明天见到王爷的管家,咱们可是有理有据。
老东家颤抖着手抚摸着重新做好的账册,喃喃自语:这些年的委屈,总算能讨回一二......
年轻经理冷笑着合上账本:内务府欠我们的,一分都不能少!
同裕和的东家看着调整后的账目,满意地点头:明天,咱们要让他们知道,皇商可不是好欺负的。
聚源钱庄的掌柜的合上账本,阴沉着脸说:内务府欠我们的,这次一定要讨回来!
各家商号都在连夜清理账目,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