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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伟的竹匾装满了豆子,阳光透过竹篾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时不时颠两下匾,豆子“哗啦”响,像在唱丰收的歌。
李婶的陶瓮摆在晒场边,装着雪白的小米,瓮口盖着块粗布,布角绣着半朵没完工的菊花。“这瓮晒透了,”她掀开布闻了闻,“小米香得能醉人。”
大家在晒场忙得团团转,老物件在手里用着格外顺手。竹席漏谷的“沙沙”声,木匾撞树的“咚咚”声,竹匾颠豆的“哗啦”声,混在一起像支丰收的曲,听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太阳偏西时,晒场上的粮食都晾得半干:玉米泛着油光,豆子鼓着圆肚,小米白得像雪。张大爷把木匾从树上卸下来,用布擦着上面的浮尘,“五谷丰登”四个字虽旧,却透着股精神气。“这些老伙计,”他看着物件们,“比人还懂时节,你对它真,它就给你结结实实的收成。”
往回走时,大家扛着农具,怀里抱着晒好的粮食。竹席卷在王奶奶臂弯里,新篾的绿混着旧篾的黄;张大爷的木匾被阿伟抱着,字上的木纹被夕阳描得更深;李婶的陶瓮放在赵铁柱推的车上,小米香顺着裂缝往外飘,甜丝丝的。
“今天晒的粮食,够吃一冬了,”李婶数着陶瓮里的小米,“到时候用这瓮装着,保管不生虫。”
张大爷哼了声:“就你精,先盼着别下雨把粮食淋湿再说。”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笑出了褶子。
阿伟突然说:“其实新塑料布也挺好,就是……”他挠挠头,“没这些老东西有谷香味,像少了点啥。”
赵铁柱明白他的意思。这些老物件身上,藏着的不只是使用的习惯,还有收成的温度——王奶奶的竹席,铺过她摘的每一季谷;张大爷的木匾,看过他种的每一年麦;阿伟的竹匾,盛过他捡的每一粒豆。
回到改造角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大家把物件擦干净,小心地放回原处:竹席晾在绳上,木匾挂回屋檐下,竹匾倒扣着控水,陶瓮摆在窗台上。它们身上还带着谷香和阳光,像刚收完秋的老伙计,累了,歇着了。
王奶奶端来碗新煮的小米粥,递给张大爷:“明天还得用它们晒豆子呢。”
张大爷接过粥,看着屋檐下的木匾,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这些旧物件不会说话,却把一年年的春种秋收都刻在身上,只要人还在,它们就会一直陪着,把日子晒得香喷喷、沉甸甸的。
暮色渐浓,物件们在院里静静待着,身上的谷香混着阳光的暖,在晚风里慢慢散开,像在孕育着下一个金黄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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