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瓮底:“没漏!一点水都没渗出来!”
王奶奶赶紧把水倒了,用布擦干瓮身,脸上笑开了花:“好小子,这手艺比你爷爷当年还灵!”
重新收拾好的老瓮被抬回地窖,王奶奶小心翼翼地往里码芥菜,这次换了张大爷搬青石压菜,他扶着瓮沿,动作轻得像怕碰碎鸡蛋。阿伟在旁边帮忙递姜片,看着瓮身缠着的靛蓝布条,在昏暗的地窖里像道温柔的花纹。
“等过了冬至,”王奶奶拍了拍瓮顶的青石,“咱们就开瓮。到时候炒上一大盘酸菜,给阿伟下窝窝头,管够!”
“还能包酸菜饺子呢!”阿伟笑着接话,“去年的酸菜饺子,我吃了二十个!”
张大爷在旁边笑:“你就知道吃,等开春,这瓮还能腌香椿芽,腌出来的芽子红扑扑的,拌面条最得劲。”
地窖里的灯泡亮堂堂的,照在老瓮上,也照在大家带笑的脸上。外面的霜降越来越重,窗台上都结了层薄冰,可地窖里却暖融融的——那是老瓮里藏着的期待,是街坊们凑在一起干活的热乎气,是旧物件被小心呵护着、重新派上用场的踏实。
过了些日子,阿伟路过王奶奶家窗下,忽然闻到股酸溜溜、香喷喷的味道,顺着窗缝飘出来。他知道,那是老瓮里的酸菜开始发酵了,像在土里埋下的种子,正悄悄酝酿着冬日里最动人的滋味。
而那只缠着靛蓝布条的老陶瓮,就静静地立在地窖深处,继续守着它的使命——用满身的岁月痕迹,盛着一瓮又一瓮的家常,一茬又一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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